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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春早拿到了自己这次月考的排名,与上学期期末考无异,班级第四,也是年级第四。
她与上一个自己打成了平手。
尽管童越一如既往地旁边无限惊叹:“春早你怎么又考得这么好!
你好牛逼哦!”
但春早笑不出来,一言不发地来回翻看着各科试卷里的扣分题,并且鼻腔滞涩,强忍着泪意,这种生理性的酸楚似乎已成为每回考试后的条件反射。
她已经能想象到回去后,春初珍要如何对她每门分数进行毫无人情味的审判和点评,并且永远那么的不懂装懂,选择性过滤过程的艰苦,满心满眼的,只有在她看来不如人意的结果。
春早将所有试卷用长尾夹卡到一起,带回了家,方便春法官翻看她的“罪案卷宗”
。
毫不意外,春初珍关上房门,开始了她的固定演出,冷嘲热讽的:“你成绩怎么能这么稳定呢。”
“我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批评吧不知道怎么批,夸奖吧你说我夸的出来吗?你就说,上个前三就那么难吗?”
“尤其这个数学,”
她抽出当中一份卷面:“跟上学期末分数一模一样,你大题多拿两分名次不就上去了。”
又嘀咕:“每次差个几分就上一百四,也不知道你怎么回事。”
春早坐在那里,深咽一下,不看她,也不看卷面:“大题不是那么好写的。”
“那人家怎么能写对呢,人家怎么能拿全分,人家不也是学生?”
“我不如人家,行吗?”
不就是想听这些吗,连带着她的那一份,再对自己进行双重否定,春早抽抽鼻子,已经有了想要去抽纸巾的冲动。
但她的双手仍倔强地攥在桌肚里,拼命遏制着盈盈欲坠的泪滴。
春初珍被她破罐破摔的发言打个措手不及:“知道不如人家那就更要找到自己的问题根源啊,你看着自己毫无变化的成绩不心急吗?”
“我都替你急。”
“高二了,马上高三,我还指望你能在市里面省里面拿个排名给咱们春家光耀门楣呢,你这弄得……不上不下的,人心里哪有底。”
春早长吁一口气,缓释着高浓度的不忿:“我考得差吗?”
春初珍站在她身边,身形像座威压的山体:“跟成绩不如你的——比如你那个朋友比,肯定是不差,但水往高处流,人不能朝下看向后瞧啊,那还怎么有进步。”
春早心头冷笑。
反正她永远有话,假大空的发言头头是道。
永远都是这么的轻飘飘。
见女儿木偶娃娃一般靠坐在那里,上身薄瘦,房内只余她微重的呼吸,春初珍心起不忍,不再多言,将手边的试卷卡回去,掷下一句“出来吃宵夜”
就出了门。
春早红着眼眶瞥她一眼,深吸气又吐出,才将妈妈特意揪出的那张数学试卷上的褶迹抹平,掀回第一面,目光在分数栏后鲜红的137上停顿片刻,她又将它重新别回长尾夹,四角完全对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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