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摹冽的动作顿住,缓缓将手收了回来。
他从前便最害怕燕执生气的时候不要自己,不理自己,所以行为上极为小心谨慎,时刻警醒自己要做一个心怀善念的魔。
眼下燕执不肯叫他碰,摹冽心中有些失落,但没有表现出来,仍是笑着道。
“那阿冽先去做饭。”
今夜的晚饭是红烧兔肉和炒野菜,野菜用热汤焯过水,再放蒜末炒香,配着白米饭吃味道是极好的。
摹冽将饭菜端上桌,对着全身上下捂在被子中,躺在床上生闷气的燕执道。
“阿执哥哥,吃饭了。”
空气僵持了片刻,燕执终是臭着脸起身坐到了桌边,却仍是不肯搭理摹冽,待吃完饭,便起身夺了摹冽的碗筷,将空碗收起来,拿到灶台边去洗碗。
摹冽像方才燕执抱着自己那般,走过去从背后环住燕执的腰,撒娇道:“阿执哥哥,别生阿冽的气了……”
燕执任他抱着,却不理他。
摹冽的声音变得有些哑:“阿执哥哥,同阿冽说说话,好不好……”
他们没有多少时间继续这样下去了。
不知何时,阿执哥哥便会恢复记忆。
不知何时,天界的神便会找到他们。
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没有意义的矛盾上。
然而直到两人上床睡觉,燕执都没有同他说话,甚至没有同往常那般探过身来抱他,而是一上床便背对着摹冽躺着,两人之间隔了一个枕头宽的距离。
摹冽静了良久,缓缓侧过身去,贴上去从身后抱住燕执的身体,将脸贴在燕执的背上,泪无声沁湿了他的衣物。
阿执哥哥错了“阿执哥哥……”
摹冽撑着床坐起身,环顾四周,这屋内寂静无比,只有自己一个人,他光着脚下了地,跑到屋外去寻,脚踩在雪地上也不知道冷,然而院子中亦没有燕执的踪影。
往常燕执便是醒了,也会抱着他,待他醒过来,两人一同说说话,再一齐起床的。
昨夜因燕执同自己闹了矛盾,摹冽心中悲伤,直到夜半三更才睡去,许是过于疲惫了,睡得太沉,竟连燕执何时起身的都不知道。
一个不好的预感在心中升腾而起,他心中顿时害怕得很,心想阿执哥哥是不是恢复记忆了,不要他了。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依照燕执那坦率又敢爱敢恨的性子,若是恢复了记忆,定会面对面将他厉声质问一番,问他为何要欺骗他,而不是这般无声无息地离开。
可阿执哥哥若不是恢复了记忆,他又能去何处?摹冽回到屋内,看见他们打猎用的长弓和羽箭正好好的放在门边,未曾有人动过。
他心中没有头绪,只知道他要快些见到那人,披上外衣便出了门,在漫天的雪地里寻找燕执。
-昨夜不仅是摹冽未曾睡好,燕执也几乎一夜无眠,他想了一晚上该如何挣钱,待天蒙蒙亮时,他忽然间有了头绪,当即便轻手轻脚地起身出了门。
没办法靠打猎换钱,他可以下山去做工啊!
摹冽曾和燕执说过,沿着下山的路一直向东走,便可以到达山脚下,燕执先前未曾下过山,在途中碰到好几条岔路口,险些迷路,好在他运气不错,遇到了一名上山砍柴的壮汉。
那壮汉是从山脚下的村子里来的,给燕执指了条路,燕执沿着壮汉指的方向走了约莫一个多时辰,便到了山脚下。
山脚下紧邻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村庄,燕执拦住村口驾着牛车的老汉,问他去往镇上的路怎么走。
老汉告诉他,若是用走的,从这里到镇上,便是脚程再快,起码也得一个时辰,恰好老汉的女儿刚刚生产完在坐月子,他今日赶个大早便是准备带着家里养的鸡和鸡下的蛋去探望女儿的,燕执若是不嫌弃的话,可以搭他的牛车一同去。
燕执看了眼老汉的牛车,一头牛驾着辆十分简陋的露天木板车,这木板车平日里应当是用来拉耕种之物的,上面灰扑扑的全是泥,此刻上面正躺着两只被绑住脚的大公鸡,和一篮子土鸡蛋。
牛车虽不宽敞,但再坐一个人的话,还是能坐得下的,就是燕执爱干净,那牛车看着太脏了,若是坐了定会弄脏衣物。
可若是用走的去,又得浪费一个时辰,做工应当是按照时辰算钱的,他想多挣些钱,给阿冽买好吃的、好穿的,最重要的是,他今日必须将冻疮膏带回去。
心一横,燕执谢过老汉的好意,跳上了牛车,一屁股坐在木板车的车尾,伴着大公鸡的啼鸣,牛车便晃晃荡荡地启程了。
原本一个时辰的脚程,搭着老汉的牛车只用了小半个时辰便到了,燕执同老汉唠了一路,等到镇上的时候,连老汉年龄几许,家中几口人几亩地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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