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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听说和月病了,也来不及歇息,就赶到了小院里。
银素见了人,忙起身行礼,“父亲回来了?”
辛道培点点头,上前看孩子,见和月小脸烧得通红,心里老大的不舍,又不好发作,等退到外间才大声呵斥:“五郎那畜生呢?”
李夫人方把经过告诉他,他听后大骂不止,“把个好好的家弄成这样,他倒好,游山玩水去了。
这孽障,要是在家,我非打死他不可。
还有那姓胡的小贱人,绑她去见胡定邦,我倒要责问此獠,究竟是怎么管教的妹妹,爷娘一死,就没了王法了?”
说起那胡四娘,其实日子也不好过,崔十三本来就有嗜赌的毛病,想了许多借口从胡四娘那里周转钱财,料想用不了多久,胡家父母留下的那点家财就会被挥霍殆尽的。
一个女郎,与家中所有亲人都断绝了往来,要是再没钱傍身,那处境可想而知。
李夫人道:“自家儿子不好,就别迁怒他人了。
眼下要紧的是和月,这孩子心思这么重,可怎么办才好。”
话说到这里,辛道培也是莫可奈何,五郎和离了,媳妇要改嫁,他这昨日公爹,又能站在什么立场上说话呢。
这里正伤嗟,见银素走了进来,向辛道培夫妇肃了肃道:“我自己如何,已经不去想了,只要和月好好的,我这辈子就守着和月吧。”
居上很心疼她,“阿嫂,你这样,岂不有负人家吗。”
郑银素掖着泪道:“我去向人家赔罪,就算我对不起他吧。”
上首的辛道培沉吟良久,半晌下了决断,“人不能失信,既然五郎没这造化,你该改嫁便改嫁。
孩子离不开你,唐家若是愿意接受,你把孩子带过去养着,等她大些了再送回来。
辛家毕竟有这样的家业在,将来孩子议婚错不了,总之……先以和月为重,别让她小小年纪,受了委屈。”
众人大感意外,郑银素起先也呆怔了片刻,待回过神来,扑通一声便跪下了,伏在地上痛哭失声,“父亲……多谢父亲……”
子嗣一事,家家都很看重,尤其辛家这样的大族,等闲不会让骨血旁落。
所以辛道培作这样的决定,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和一条小命比起来,那些世俗的东西都是题外话,都不重要。
居上真有些佩服他了,赶紧奉承:“阿叔真好!”
辛道培闻言苦笑,“阿叔不是食古不化的人,原本就是你阿兄做错了,何必拖累别人。
让你阿嫂重新得个好姻缘,那畜生不配,就让他孤寡一辈子吧。”
所以这种大事,还需家主回来才能定夺。
李夫人这时也松了口气,为这事牵肠挂肚那么久,现在干脆有了决断,大人孩子两下里都得宜了。
也可能真是母子连心吧,银素来后,和月渐渐好一些了,及到申时前后也能起身喝点水了,清醒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抱住母亲问:“阿娘,你不走了吧?”
银素笑着搂紧她,“阿娘不与和月分开了,阿翁回来了,答应让和月跟阿娘走。”
后来初十那日,银素与唐义节如期成婚了,婚仪上就有和月小小的身影。
二叔与二婶随了好大一份礼,二婶说:“权当我们替五郎赔了不是。
还有和月,以后在唐家吃住,总不好让人替咱们养孩子。”
唐义节呢,对和月很好,回门那日抱着和月,三个人倒像一家人。
这场闹剧前后折腾了一年光景,就这样收场了,五嫂算是幸运的,嫁了苦等她多年的郎子,今后应该会过得很好吧。
反观五兄,不知现在飘零在哪里,又有怎样的人生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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