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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徐若云并没有握住。
他全身颤抖,狼狈得像任何人——任何徐若柏见到的,被阿芙蓉夺去魂魄的人——症状发作最初的模样。
徐若柏在雨声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他觉得荒谬,觉得厌烦,也觉得愤怒,但是这荒谬是他必须要面对的。
他有些冷然地盯着徐若云,没说话也没动,只那么静静地、像看电影一样垂下眼睛。
他悬睫未语,而徐若云像兽类一样蜷缩,蜷缩之后又伸展,挣动,扭动,也滚动,在地面上蹭出了一身的泥水。
眼镜还歪斜地留存在他脸上,镜片早已经模糊了,泥水和着雨水沾在他洁白的、即将渐次扭曲的面容上,像溪流一样淌下来,直淌进嘴里,也淌进衬衫领子里去。
那还是他们一起买的衬衫。
徐若柏没再多说一句别的话。
他不知道是悲悯还是欣赏,抑或是痛苦乏力地注视着眼前这一场闹剧。
这一出意味着在他出门的短暂时光里,他之前整整一年多的努力宣告失败的闹剧。
这宣告着欺骗、隐瞒,和以绝望假充希望。
有什么东西就在他眼前轰然崩塌了。
分明他自己才是闹剧的主角吧?而不是徐若云。
徐若柏扔开了手里的伞。
他蹲,半跪在半圆形的大理石台阶上,低声唤道:“大哥让我来接你,我就来了。”
徐若云含混不清地呜咽或者干呕了一声,徐若柏没去分辨,他只是伸出了两手,用力地将徐若云从地上捞了起来。
徐若云身量清瘦,但并不矮也并不纤细,以是徐若柏并没能轻易地抱起还在试图挣动的他,索性只紧紧地抱住了他的上半身,然后自己站直了。
他抬起头,意识还算清明,略带茫然地睁着眼,瞥着徐若柏:“阿柏……你不要……”
不要什么?他没说,徐若柏也没听。
徐若云和徐慎如的眼睛也是形状相类的,圆的,微有些桃花瓣的形状,只不过徐若云的眼睛乌漆漆的,徐慎如的浅了许多。
这形状是像嫡母吴识薇的,和徐若柏自己不一样。
徐若柏的眼睛像他的生母,偏狭长,是凤眼,凤凰的凤,只不过因为性子温柔而不明显,但此刻他神情严冷,那双眼睛里含着痛切,却又亮,神光摄人,就比他的两个兄弟都显得威严许多。
他不管地上那两把伞,也不管淋头的大雨,将徐若云拉起来了一点,径直拖着他向停在门口的车子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