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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么简单。
可他活到现在,看得最清楚的人或许也就是面前的小殿下了。
自私的明明白白,最懵懂,也最残忍。
寒月夫人扶着花,在章台殿前垂眸带笑的话又传来:“有人讨厌就有人喜欢。
好比有人爱花,有人爱草,任何人都值得被爱。
情爱这种东西,最不般配反而最般配。
我相信皎皎那么可爱,总会有人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的,你说对吗傅将军?”
傅长生刚挨了板子,伤口处的痛剧烈刺骨,烂掉的皮肉摩擦着粗粝的衣裳,每没走一步都能体会到刀刮一般的痛。
月光清冷,湖水映着寒光,他在粼粼水纹里看到了自己的脸。
苍白的、疲惫的。
——总会有人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那么他是那个人吗?
是的吧,纵容他的一切自私恶毒,纵容他对自己的任意践踏。
明知他是什么样子,可是依旧一遇到他的哀求,就身体便不受控制。
他的眼泪像是刀子能刺得他浑身难过。
但跳下水的一刻。
伤口遇水,痛不欲生。
傅长生大脑混混沌沌却也最为清清明明。
他觉得……好恶心啊。
那种从五脏六腑,灵魂深处蔓延出的恶心,不是对温皎,是对自己。
对所有理不清的恩,对所有早已扭曲的情。
已经对自己行尸走肉般做的这些事……
他对温皎的性格不说话,对寒月夫人的话不反驳,就是觉得,他自己好恶心。
他闭上眼,潜入水底,任由三月彻骨冰寒的水将自己淹没。
温皎等他落水后,暗暗舒了口气。
皱着红红的小鼻子,开始坐在草地上等。
他心情还不错,眼珠子转啊转,甚至已经想好之后怎么飞黄腾达、怎么把现在浣衣局欺负自己的太监宫女踩在脚下,扬眉吐气。
某种意义上温皎的心思还是特别简单的,目的想法都写在脸上,于是眼睛也清得很。
揽风轩内半明半暗,夜风清凉。
夏青是带着骨笛出来透气的。
他拿东西的时候总有个坏毛病,握住会习惯性忘记松手,中途要干别的事都不会放下,下意识用不方便左手代替,以至于像个憨批,后面长大慢慢改过来。
但现在到这个世界,拿起这破笛子又忘改了,出门都顺带捎上了它。
夏青是被楼观雪气出来的。
楼观雪在看书,夏青今晚偏偏多嘴问了句你在看什么。
然后楼观雪就看他一眼,笑着问,你要看吗。
夏青犹豫会儿,还是按捺不住心中好奇,点了下头。
紧接着,楼观雪把书送到了他面前,并微笑轻声说:“不过要是看不懂,千万别强求。
不要问我,我没教人认字的兴趣。”
“……”
夏青真的是一天有三十次想和他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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