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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队伍驻留在江边,迷龙带了一小队人冲向那处渡口,他的机枪已经替之为一大盘绳索,和手上掂着的一根粗头大棒,他带去的那帮家伙如狼似虎地挥舞着枪托与大棒,活生生地在渡口拥挤的人群中砸出一条路来。
迷龙又敲翻一个跟他张牙舞爪的,在枪托的卫护下将绳索盘上了江边的巨石。
他们这样带着索头硬生生挤上了筏子,不断有人被我们这边齐心协力的混账玩意儿挤得落水,幸好落的是浅水,他们骂着又爬将上来。
于是那帮家伙把筏子扯向对岸。
第三种办法就是第三条路,我们搭出我们专用的第三条索渡,整建制过江,协防。
郝兽医和不辣协众在江边造着筏子,也没什么别的讲究,尽可能的结实一点儿,大一点儿,刚砍下的木头和竹子不断被我们的人送来。
我们听着隐隐的炮声,现在我们又能听见它了。
我们看着我们的人在急流中与怒江较劲。
桥头的那些守兵也听见了,装设炸药的人明显加快了进程,但更多的人是不知所措地张望着什么也看不见的南天门峰顶。
死啦死啦听着炮声,看着我们自己的守军,“炮兵五公里,步兵更近……我猜他们正在爬南天门。”
我沉默着将雷宝儿带到路边,让他不要妨碍我们干活。
那孩子现在很懂事,无声无息地和他的母亲站在路边,看着江流里那个他不知道该当作什么的人。
迷龙那帮人终于将筏子驻留于江对岸的乱石里,他们踩着江水上岸。
我们看着,我们松了口气,迷龙他们登岸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一棵可以固定绳索的树,或者深植于江岸中的礁石,他们也已经找到了,但立刻被从桥头分流出来的一帮兵拿枪比住。
我的眉毛立刻就打结了,我瞧了眼死啦死啦,觉得他的咬肌现在格外分明。
“完啦。
他们要身份证明。”
我说。
“哪那么容易就完啦?你动辄就烦啦,然后就完啦。”
“我们有任何人有身份证明吗?除了条中国裤衩?”
他不理我,而是走开,“扎筏子的要快啦!
其他人在队列里别乱!”
他就这样往队尾去了,直至消失于我们视野。
于是我们只好继续干瞪眼。
迷龙他们在那边跟人指手划脚,叫喊跳踉,说什么我们不知道,只知道枪顶得他们越来越紧,迷龙打算硬去把绳索套上时干脆挨了一枪托,幸好他往江这边看了看,总算没跟人开干,而是脱了裤子让人看他的中国裤衩。
阿译也在我旁边望眼欲穿,“他总算有数了。”
我问他:“你啥时候有数,阿译?”
阿译就又有些郁闷,而我们所注目之处,守桥家伙们的枪口让开了一些,可枪并没放下,他们看看江这边我们这个队伍,继续与迷龙们为难,而现在脱裤子让人验裤衩的不止迷龙一个,而是我们过了江的一帮。
不辣说着风凉话从我们身边挤过,去完成筏子的最后一道工绪,“要得。
现在守桥的老爷当他们是连裤衩都扒的鬼子兵。”
我很惶急,我的视野里看不见死啦死啦,我没了主见,离我最近的是更没主见的阿译。
“我们唱歌吧?要不我们唱歌?”
阿译拿不准主意地说。
“啥玩意儿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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