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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这里在哪块?这是哪呀?”
我不想说话,但就我一个二十多的人眼里看来,我觉得他脸上的皱纹多得吓人也深得吓人。
我伸了两只手,给他扒拉开来。
小醉发急:“你们不要吵。
要老爷爷自家想,自家想出来才好。”
迷龙:“呸他的老爷爷,他是六十岁的大小伙子。”
我:“五十七。”
死啦死啦:“闭嘴。”
于是我们闭了嘴。
我们看着一个老头坐在那苦想,让他不到六十的年龄衰老得像是一百二十多岁,而我竭力抹平他的每一条皱纹一那当然是徒劳。
后来我们搀起了郝老头,沉默地离开这里。
我们扔下了虞师座,可我们看见一个记住了我们和自己,却丢失了整个世界的老头。
郝兽医几分钟后就恢复了记忆,甚至忘掉了他曾对着唐基哭没于是我们来的时候很热烈,走的时候像灰孙子。
一辆破卡车停在我们旁边,蛇屁股坐在司机身边。
抢到了喇叭往死里摁。
炮灰团的一切都是破烂的,油是最劣质的。
于是我们也淹没在劣质的油烟里。
死啦死啦他们都已经上了车,我还在车下,在油烟里,我尽量把小醉推出油烟之外,我不喜欢这种告别,我讨厌任何形式的告别。
我:“走吧走吧。
回去回去。”
于是小醉把她手上抓的东西塞到我手里。
那是张立宪送她的香皂:“你要多洗澡。
我抓在手里,我不想要,可我甚至不喜欢推搪,只好报之以言辞的抗议:“再洗也香不起来。”
不辣在车上捏着郝兽医的鼻头,已经恢复过来的郝兽医敲他的脑袋。
迷龙一边帮着我上车。
一边粗野地笑谑:“要洗澡啊!
我摁着他洗,有老婆啦当然要多洗澡!”
于是我上车的第一件事情是暴踹他。
车驶动。
我借此逃避我不想要的告别。
车颠颠的。
烟气腾腾地行驶在我们走过无数次的路上。
我们或坐或躺着,在后车厢里远望着渐远的禅达。
它已经不再是青空了,一触即发的战争让我们放眼即是烟尘。
禅达不再清净了,虞师的备战让这小城上空烟尘滚滚,如同锅盖,锅盖下的城市如同蒸笼。
我们想不起禅达曾经的明朗清新,它曾经千年无战争。
我们说不出什么,因为我们同样是蒸笼里的包子和馒头。
我从炮眼里看着对面的南天门,南天门一成不变,还是那样,明的刺,暗的刺,看得见的,看不见的,你既一片茫然,你就无法征服,所以我的心思根本不在南天门上,我用后脑勺研究着死啦死啦,而他在研究狗肉的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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