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赵天知说,鸟枪是有嗜好的。
鸟枪底表情有了变化。
他底脸变白,变红;他的嘴唇战栗着。
显然他很痛苦,他底内心有着斗争。
那些在利欲面前总要发挥的灵魂,就是这样地,出卖了他们底家庭和祖国的。
鸟枪盼顾,假装没有听见赵天知底邀请。
他脸上有麻木的表情。
最后他笑出兴奋的、痛苦的声音来。
他们进了鸦片馆,随后,他们进了酒馆。
“老兄,这个场上的事情,哪个都伸不得手啊!”
分手的时候,鸟枪亲密地向赵天知说;“你,我,心里知道!
一个人,总要讲那幺一点交情幺!”
鸟枪说,流下鼻涕来。
赵天知写了一封很长的信,请鸟枪替他带去。
他很坦白地让鸟枪看这封信。
为了表示信任,鸟枪当时没有看,鸟枪说:要得,要得!
然后向信上吹了一口气,迅速地封了起来。
鸟枪果然把这封信送到了。
赵天知挖空了头脑,艰苦地思索了一切字眼,写了这封信,在这封信里,他说:爱情是神圣的,自由更神圣。
他问蒋纯祖那首诗怎幺写,蒋纯祖告诉了他。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请你注意。”
他写,在“爱情”
、“自由”
、“注意”
这三个词旁边加上了双圈。
他称吴芝蕙为纯洁的、高贵的仙女;他请他底纯洁的、高贵的仙女在明天黎明的时候在那个池塘边上等他,和他一同离开故乡,飘流到天涯海角去。
“假如明天不行,你就请你弟弟在今晚以前带一封信来,切记切记。”
他写。
回信并没有来,那幺是明天早晨了。
赵天知有很多的想像,纯洁的、高贵的仙女是一个,一同逃到城里去卖汤元或者卖香烟,又是一个。
后一个是计划得很周密的,他想:假如卖汤元,他挑担子、生火、洗碗,他底纯洁的、高贵的仙女就揉米粉。
另外还有世俗的称呼,他总是向蒋纯祖称吴芝蕙为他底老婆,使蒋纯祖非常的奇怪;他称她肚子里的新的生命为他底儿子,虽然他确实不知道他底儿子现在究竟在哪里,他却替他取了名字。
他确实知道,卖汤元的时候,他底儿子赵小知坐在旁边的竹篮子里,是非常有意义,非常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