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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秋令得了经验,方才趁着唐昀不得空一刻不歇地奔出了几十里地,这会儿停在树下休息。
好在他习的剑法灵动多变,从小练就一身轻盈的身法,跑起来也不是很费劲。
他准备再休息个一盏茶的时间就赶紧继续赶路,不料刚跃上树干,树下灌木丛就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知道那肯定不是唐昀,否则人早就大大方方扇着扇子出来,再蛮不讲理厚着脸皮问一句“白少侠为何看见我就跑”
,很可能带来更多麻烦事。
一想到这里白秋令就暗叹这天地太小,像是无论如何都甩不掉唐昀这个人了。
唐昀确实是来了,眼下看着临海山庄派来的杀手前仆后继上前送死,他靠在树下懒得动手,好整以暇看着白秋令身形灵动剑法凌厉,两条白绸缠绕着上下翻飞,出神入化在十几号人之间穿梭。
他盯着白秋令手中那把清羽,一时没了主意。
落云袖将准备偷袭的人卷了随手一扔,落在了唐昀脚下,唐昀立刻皱眉后退,拍拍沾上些许泥土的衣摆,嫌弃道:“白少侠好生看着点儿!”
白秋令没空理会他,反手推剑将身侧的人荡开,轻功踏上面前人的头顶,反手一掌打在那人背心。
唐昀注意到清羽还未出鞘,而白秋令的状态似乎也不太对劲。
他视线在他身上停留的这会儿功夫,其中一人以极快的速度掠近白秋令,竟然挑剑将他的席帽掀开抛向了空中。
白秋令轻巧地翻身一脚将人踹开,落地的时候背对着唐昀,拔剑而出一剑横扫向身侧三个人,三人手臂顿时皮开肉绽,急急退开一时不敢上前,他得了片刻喘息的时机。
几乎就是同时,他身后突然几声闷哼,未及他转身,唐昀手中的折扇已经带着血回到了手中,那黄蕊白瓣的槐花染上了血色,看上去几分杀意几分艳丽。
他看到身后几人捂着颈侧痛苦倒地,没一会儿便咽了气。
而他的席帽此时被唐昀拿在手中,轻纱随风而动,活着的几个人结伴逃跑,四下一片寂静。
唐昀看着手里的席帽轻笑一声,抬眼便是持剑而立的白秋令,此刻正目光如炬地盯着他。
白秋令觉得那几个人虽令人厌烦,但到底不至死,清羽出鞘嗜血而归,他原想伤个两人让他们吃点教训便把人放走,没想到唐昀下手极快,在他身后瞬息之间就完成了击杀。
他甚至没听到亦没看清唐昀是如何出手。
两人相对站着谁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白秋令看着唐昀跨过地上的尸体向自己走过来,衣摆扫在那几个人身上,无意间也染上些血迹。
他感觉此刻的唐昀才是真正愤怒的,虽然面上带着的笑,但他手中带血的折扇像是在自己面前重现了方才电光火石间发生的骇人一幕,整个人看上去教人不寒而栗。
他立在原地由着唐昀走到自己面前不过两步的距离,意识不知游离去了何处,唐昀抬手将席帽给他重新戴上——甚至这样亲密的动作也没能将他的意识唤回,耳畔只剩穿林而过的风声。
直到唐昀云淡风轻地在他眼前将手中折扇化为齑粉,他才听见他笑着对自己说:“今后这帽子还是不要摘下来了。”
“为何?”
白秋令下意识皱眉反问,伸手扶了扶帽檐,向后退了半步。
唐昀反手将玉竹扇骨打向方才掀了白秋令席帽的那人的尸体,语气淡淡问他道:“你为什么戴席帽?”
“江湖事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白秋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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