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借着北风,我们点起的火线冲进空地边缘排列整齐的火把圈中,然后将之吞没。
我还以为空地上的动静必然会引人注意,结果当火势渐大之后,大火发出一种低沉的咆哮声,伐木声顿时静了下来。
此时仍有呼喊声传来,但变得急迫不堪,像大火一样蔓延传播下去。
我们不敢再等下去了,拔脚飞奔,感觉就像重复之前的逃亡一样,惊恐地在森林中冲撞,但此前想象中的追捕这次成真了,身后的热风不断提醒我们,大火正席卷而来。
如今,森林中既黑暗无比,又充满光亮,夜色因浓烟而更加厚重了,但同时也被前进的火光映红。
吉普好几次都落在后面,我想起自己是如何将他拖入这等境地,只能回头去找他。
每次他都及时赶上来,在黑影之中突然出现,脸色因兴奋而发红。
我本想一直朝南走,但随着树木逐渐稀疏,我发现我们肯定是慌不择路跑到了西南方,接近森林的西部边缘。
在我们身后往东,整座森林陷入火海,因为距离和浓烟的缘故,新霍巴特早已远在视线范围之外。
我并不清楚是我的先知本能,还仅仅是盲目的运气使然,把我们带到了森林西部边界。
望着大火吞没天际,我意识到,如果我们还留在森林里,很明显逃不了多远就会被火焰追上。
如今我们身处平原,大火仍然保持着一段距离。
平原很快就与沼泽地接壤,我们想起这片沼泽是从城市东边延伸而来。
零星几处火苗烧着了森林附近的长草,但从没能蔓延开来。
离开森林边缘大约一里地之后我们停下来,涉过齐膝深的水塘,喝了几口水,然后洗了个脸。
吉普的脸被浓烟和灰尘熏黑了,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臂上滴下的水已经变成黑色。
当我走出水塘,踏进茂密的草丛里,发现小腿上有一条明显的分界线,往上的皮肤都被烟灰熏得漆黑。
虽然已离大火很远,空气中仍然充斥着烟味。
我把之前跌倒时双手和膝盖的擦伤都冲洗干净,还取出一些一直留在伤口处的沙砾。
然后,我从袋子里取出小刀,在麻袋上面割下两条布,在水里浸湿了,一条绑在我嘴巴和鼻子上,然后转身帮吉普也缠上。
尽管他紧闭着嘴,我仍能分辨出,他还在微笑。
“你为啥这么神气?之前你可对放火这件事没这么热情。”
我的说话声有些模糊不清,但透过湿布,呼吸容易了许多。
“没错,”
他说着,扛起袋子,我们再次出发,沿着烟雾滚滚的森林边缘并行前进,“不过,能够做点什么,这种感觉真好。”
“过去几个月,我们过得可都不怎么样。”
“我知道,但以前不一样,我们不停逃亡,只想避开他们。
然而这次,我们果断出手,狠狠反击了他们。”
我笑了。
“刚才我试图说服你时,你可没如此果断。”
他也笑了。
“那是在我成为坚定的破坏分子之前的事,你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