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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公子道:“若论水小姐的为人,真可谓不愧鬼神,不欺暗室,谁说他不庄?”
铁都院与石夫人听了俱笑起来道:“这水小姐既为人如此,今又是父母明媒正娶,有甚衅隙怕人谈论?”
铁公子道:“二大人跟前,孩儿不敢隐螨。
若论水小姐的分明窈窕,孩儿虽寐寤求之,犹恐不得,今天从人愿,何敢矫情?但恨孩儿与水小姐无缘,遇之于患难之中,而相见不以礼;接之于嫌疑之际,而贞烈每自许。
今若到底能成全,则前之义侠,皆属有心,故宁失闺阁之佳偶,不敢作名教之罪人。”
遂将前日游学山东,怎生遇见过公子抢劫水小姐,怎生县堂上救回水小姐,自己怎生害病,水小姐又怎生接去养病之事,细细说了一遍,铁都院夫妻听了,愈加欢喜道:“据这等说起来,则你与水小姐正是有恩有义之侠烈好逑矣,事既大昭于耳目,心又无愧于梦魂,始患难则患难为之,终以正则以正为之,有何嫌疑之可避?若今必避嫌疑,则昔之嫌疑终洗不清矣。
此事经权常变,按之悉合,吾儿无多虑也。
快去安心读书,以俟大小登科,娱我父母之晚景。”
铁公子见父母主意已定,料一时不能挽回,又暗想道:“此事我也不消苦辞,就是我从了,想来水小姐亦必不从,且到临时再作区处。”
因辞了父母,依旧往西山去读书。
正是:
君子喜从名教乐,淑人远避禽兽声。
守贞月老难为主,持正风流是罪人。
按下铁公子为婚事踌躇不题。
却说水尚书为女儿受了铁公子之定,以为择婿得人,甚是欢喜。
因念离家日久,又见宦途危险,遂上本告病,辞了回去。
朝廷因怜他被谪,受了苦难,再三不允。
水尚书一连上了三疏,圣旨方准他暂假一年,驰驿还乡,假满复任。
水尚书得了旨,满心欢喜,即忙收拾回去。
这番是奉旨驰驿,甚是风骚。
早有报到历城县,报人写了大红条子到水府来,初报复侍郎之任,次报升尚书,今又报给假驰驿还乡。
水小姐初闻,恐又是奸人之计,还不深信,后见府、县俱差人来报,信虽是真,但不知是甚么缘故能得复任,终有几分疑惑。
过了两日,忽水运走来献功道:“贤侄女,你道哥哥的官是怎生样复任的?”
冰心小姐道:“正为不知,在此疑虑。”
水运道:“原来就是铁公子保奏的。”
冰心小姐笑道:“此事一发荒唐!
铁公子又不是朝廷大臣,一个书生,怎生保奏?”
水运道:“也不是他特保奏哥哥,只因哥哥贬官,为圣主荐一员大将,那大将失了机,故带累哥哥。
前日过公子要娶你,因你苦以无父命推辞,他急了,只求他的父亲过学士写书,差人到边上去求哥哥。
不料哥哥又是个不允,他就记了恨,又见边关有警,他遂上一本,说边关失事,皆因举荐非人之罪轻了,因乃请旨要斩哥哥与这员大将,圣旨准了。
这日三法司正绑那员大将去斩,恰好铁公子撞见,看定那员大将是个英雄,因嚷到三法司堂上,以死保他。
三法司不得已,只得具疏请命。
朝廷准了,就遣那大将到边,带罪征伐。
不期那员大将果是英雄,一到边上,便将敌兵杀退,成了大功。
朝廷大喜,道你父亲举荐得人,故召还复任,又加升尚书。
推起根由,岂不是铁公子保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