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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念乔一声声质问,又叫她怎么回答。
为什么回来,自然是因为,这里有国,有家,有亲人——哪怕这国是内外交困、千疮百孔的国;这家是人去楼空、败落殆尽的家;这人是情分疏离、误会重重的人。
一心将念乔远远送去国外,却是不想让她涉入这烽火频起,内忧外患的乱世。
人在其间,命如飘萍,她已是泥足深陷,断不能再让念乔步入这境地。
可那傻孩子只见满眼繁华,哪里知道乱世的险恶。
悲伤的时候,云漪总躲在浴室里,只有这小小空间才是隐秘安全的地方。
外面似乎有动静,想必是陈太又来看她。
云漪不出声,将水流开得更大,厌恶那无处不在的耳目。
又过了良久,直洗得手脚都发软,云漪这才关了水,擦干头发,随便披了件浴袍在身上。
推开浴室门的刹那,云漪一呆,眼前竟黑蒙蒙一片,窗帘却拉开了,透进微弱亮光。
窗外雨还未歇,打在窗玻璃上沙沙作响……方才进浴室之前,分明开了灯。
刹那间遍体生寒,云漪想也未想,立刻扑向床头,摸到枕下的匕首。
抽刀的刹那,寒光亮起,刀身映出身后一个隐隐黑影。
云漪猛然回身,举刀刺下!
【长夜厮守】
刀光划破黑暗,朝那黑影当胸刺落。
刀锋只差寸许刺到,云漪腕上骤然一痛,被他紧紧钳制住,高大黑影近在眼前,将她整个人罩住。
熟悉的男子气息逼近,带着若有若无的烟草香和莫名温暖的味道。
“下手这么狠?”
他翻腕一带,轻松缴去她凶器。
映了窗外微弱光亮,刃身寒芒在他手中一闪即敛,瞬间映上那英武眉目。
昏暗之中,他一双眼睛格外锐利,雪光似的将她洞穿。
“是你……”
云漪身子一软,被他伸臂揽住,顺势带入怀中。
贴上他健硕胸膛,云漪终于缓过神来,悬在嗓子眼的一口气重重喘出,惊魂未定地望了他,只是急促喘息。
霍仲亨抛下匕首,一摸她额头,触手都是冷汗。
“怎么怕成这样,早知不来吓你了。”
他笑起来,揽住她在床边坐下,云漪立刻挣起来,急急要去开灯。
霍仲亨将她拽回身边,察觉她仍在簌簌发抖,甚至比刚才抖得更厉害。
——她连身后是谁都没看清,第一反应便是抽刀,下手即是致命之处。
假如今晚不是他,而是陈太或别人误入房间,势必已出人命。
换作任何一个寻常人,就算胆大警觉,也不应是这样的反应。
何况,她还在枕头底下随时压着匕首……霍仲亨凝视眼前女子,她也正定定望住自己,身姿紧绷戒备,似一只面对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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