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犰狳破坏了花园,但不打算放置毒药。
海葡萄的枝叶必须修剪清理。
明天之前需列出整修事项。
失利岛上失火,但新闻已报道,也不太严重。
观察记录:信天翁,种类不明的燕鸥,大山猫(从棕榈树丛中向外张望,盯着一名徒步旅行者,但那人没看见),某种鹟鸟,一群海豚在浅滩的海草丛中追逐鲱鱼,狂乱地向东游去。
索尔相信,人体也可以成为信号灯。
灯塔是固定的信号,有固定用途,而人是移动的信号。
然而人还是会以自己的方式发光,照射到数英里之外,也许是警告,也许是邀请,甚至只是静态的标识。
有人敞开胸怀,成为光源,有人却熄灭灯火。
有时候,他们别无选择,只能将光亮照向内部,因此你看不到。
“简直是胡扯,”
有天晚上查理说道,他们刚刚完事,索尔表达了上述意思,“千万别成为诗人。”
这一次,索尔终于说服查理来灯塔,这很罕见,因为查理仍有些羞怯的特质。
他挨父亲揍,又被踢出家门,二十年来,从未真正从自己的保护壳里钻出来。
所以,这是犹豫不决的第一步——也让索尔颇为愉快,因为他可以提供一点点安全感。
“我父亲的布道文里提到这一概念。
这是他的最佳祷文。”
他的手一张一合,测试与那株植物遭遇之后是否留下任何不适。
没有发现异常。
“你怀念当牧师的时候吗?”
查理问道。
“不,我只是想了解那些‘轻骑兵’。”
他说。
他们依然在他心中引起警戒,虽然不太清晰,但很强烈。
他们在策划什么?他不明白。
“哦,他们啊?”
查理忍住一个哈欠,翻身仰卧,“你就是不放心这些‘轻骑兵’,是吧?一群疯子。
你也是。”
但他语带爱意。
稍后,当查理即将入睡,他喃喃说道:“那挺有意思的,关于信号灯,是个好想法。
也许吧。”
也许吧。
索尔发现,他很难分辨,说到这些事的时候,查理是否是认真的。
有时,他俩在床笫间的生活似乎很不可思议,跟外界毫无联系。
也有时候,别人给予你光亮,但假如没人小心看护,便会显得闪烁不定,甚至根本看不见。
因为他们给了你太多,自己什么都没剩下。
在教会里,他最后的感觉就像是耗尽光亮的信号灯,仅在心底剩下一丝摇曳的微光——随着文字从口中透出。
这能带来何种启迪或许并不重要,至少对他的会众来说是如此,因为他们并没有听,只是望着他而已。
他的信徒中有各式各样的人,他吸引到嬉皮士,也吸引到保守派,因为他的布道内容有出自《旧约》的,也有自然神论,还有从父亲家中找到的神秘书籍。
这是他父亲计划外的结果:那些书架引领索尔去到一个他老爸宁愿他不要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