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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何弈并没有深究的意思,不悦也很快过去了,反倒像在刻意调侃他,见他不回答便自顾自继续道:“几十个,那你答应了吗?”
“怎么可能,”
迟扬摸摸他的头,试图安抚他突然开窍的情绪,“……嗯,这是真的,一次也没有,我对他们没兴趣。”
何弈的病毕竟没好全,原本就是看起来清瘦又全无棱角的一个人,现在发着低烧,看起来便更加没有锋芒,被他摸头的时候还无意识地贴上来,只是说话依然不太客气:“为什么不呢,这么多人,总有一个能让你喜欢的……”
“一个也没有,”
这次迟扬说的确实是实话,正经得他自己都匪夷所思,顺着何弈的话接下去,“真的,你是第一个……那么让我喜欢的人。”
何弈似乎是听到了他想要的答案,轻轻“嗯”
了一声,不追究了。
他现在知道了,他是第一个,从他这里开始。
错过的经历他可以慢慢了解,无法理解的东西他也能试着去学,只要迟扬肯说,倒也没有什么。
他克制地抱了一下迟扬的腰,抬起头对他说:“我去洗漱,睡觉了,晚安。”
说罢又补上一句:“刚才你让我选的……如果睡椅子不舒服的话,一起睡也可以。”
迟扬:“……”
“还是算了,”
他沉默地与何弈对视片刻,丝毫不能从那双清澈的墨色眼睛里看出什么复杂的东西,于是认命似的叹了口气,“你睡你的,不用管我。”
见何弈还想推辞,又说:“跟你一块儿我也睡不着……真的,还是你想发生点儿什么,嗯?”
何弈也不傻,说到这个份上怎么也反应过来了:“那你……”
“今晚,现在,你还发着烧,”
迟扬弯下腰,状似诚恳地威胁道,“虽说刚才惹你生气了我很愧疚,很后悔,但也顶多温柔一点儿——就一点儿,真发生了什么我不觉得你能坚持住,那就太不人道了。”
“……那你自便,”
何弈移开视线,随手指了指电脑桌的方向,“那边,自便,我去洗漱了。”
迟扬笑了一声,像是忍不住从喉咙底里溢出来的,带着些猫呼噜似的哑:“真过分,哥哥,你就这么果断。”
“那你……”
“对我过分点儿就行了,我抗造,”
他拦下想起身的何弈,握住他胳膊的手也没有放开,真诚道,“对别人也可以过分一点,脾气不用那么好……不是说过了么,我巴不得你有点儿小脾气,挺可爱的。”
明明何弈才是那个发烧的人,但对方手心的温度太高,烫而熨帖,让他下意识缩瑟了一下,又缓缓放松下来。
那一刻他其实很想说,那样太不礼貌了,就算是情侣之间也不该这样,至少不能无理取闹。
但下一秒他又想,刚才那种所谓“吃醋”
的情绪,真的就不算无理取闹,或者小题大做吗。
他好像确实想找点儿什么事来缠着迟扬,看他小心翼翼来哄自己的样子,像是驯服了一头荒原的狼,让它低下身来变成自己的坐骑,只会温温柔柔地围着他打转,给他舒服的拥抱。
也许谈及情爱,就是这样毫无逻辑又小题大做的。
于是他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咽下自己原本想说的话,如迟扬所愿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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