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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不是陆崇第一次揣测他了,他着实被激怒,两人的气焰此消彼长,陆崇让步道:“其他的等我星期天和你的老师交流后再说。”
戚缈缈这两个星期出差,不可能专门为了一场家长会赶回来,陆崇也不是第一次代替戚缈缈充当秦戈家长的身份,秦戈今天却冷冷地拒绝:“凭什么?”
陆崇要维护住男人的尊严:“就凭我是你妈的爱人。”
“那也只是后爸,”
秦戈往前一步,压了陆崇一截气势,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地挑衅,“我爸是秦思源。”
秦戈和陆崇最后不欢而散,偌大的别墅里最终只剩下秦戈一个人。
他玩了几局游戏,场场皆输,再不赢一次他就得砸键盘了,他拔掉电脑插头下楼出门去别墅的院子,坐在木制秋千里缩着身子背靠锁链,腿脚不着地。
两米宽可以坐一家人的秋千轻轻晃动。
一个月前的中秋节这个院子里有两家人的欢声笑语,有陆崇弹着吉他给戚缈缈唱《孤独的人是可耻的》,一个月后的潭州无风、无雨、无云,只有秦戈一个人变换姿势趴在秋千上盯着地面上的草丛,沙粒和泥土间有几只蚂蚁正在活动。
秦戈打开手机的手电筒,跟随这些蚂蚁的路线找到巢穴的入口。
还是趴着探出脑袋的姿势,他捡起一根枯枝在洞穴口画圈。
《三体》在这一年8月获得了雨果奖,之后成了畅销榜上的常客,秦戈这些天也架不住班里同学的讨论和书本身的热度,花了几天时间把最终章看完,他此刻突发奇想如果蚂蚁能和人类对话,他在这些蚂蚁眼里是不是就像会发送二项箔的高等文明,可以肆意地对渺小生命进行纬度打击。
他用小树枝把沙粒往洞穴里倾倒时毫无愧疚感,也不觉得好玩,就是无聊透顶,他收到一条短信,陈栖叶的短信:今夜月色很美。
手机一声震动后四周继续寂静无声,秦戈手指一松,那根作恶多端的枯枝落到了草地上。
然后他翻过身躺在秋千上,那长椅还是在微微晃荡,秦戈凝视着无星无月的漆黑夜空,回拨了一个电话回去跟陈栖叶说:“今天没有月亮啊。”
“啊,刚才看的时候还有的……”
陈栖叶有些含糊的声音响起,像是刚要睡去,又被秦戈吵醒,“那可能被云盖住了吧。”
“嗯,哦。”
秦戈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太多感情。
“……”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陈栖叶试探地问,“你打电话来,就是跟我说这个吗?”
“我想你了。”
秦戈顿了一下,望着黑夜,又说了一遍,“想你。”
陈栖叶把自己埋进被窝里。
他会在便签本里记录,在键盘上敲出想念,不意味着他就好意思张口就来,和秦戈说出同样的话。
但他也在喜悦过后听出秦戈的怅然,星期天下午回校后他在(1)班后门口张望,每个穿校服的同学旁边都陪着至少一个家长,只有秦戈和他一样孑然一身。
秦戈看到了他的身影,走出教室门和他碰面。
每个教室在这个下午都是拥挤的,连走廊都喧闹。
所有人都专注于自己的成绩和排名,父母家长围在老师身边你一句我一句地了解情况,只有他们俩默默无言地结伴离开教学楼。
他们本来要去天台的。
秦戈心血来潮想带陈栖叶去他的秘密基地,横穿教学区的一条由石砖铺成的路是必经之地,秦戈走到一半却突然停下,蹲下身盯着石砖和泥土的衔接处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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