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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戈淋着雨回到学校旁的那套公寓,浑浑噩噩如同行尸走肉般侧着身子用肩膀“砰砰砰”
撞门,才想起自己这些天都是一个人住,门后面没有灯,也没有等待自己归来的人。
他伫在门来,动作僵硬地从浸着雨水的衣服里摸钥匙,指尖甫一触碰到同样冰冷的金属锯齿,防盗铁门竟“咿呀”
从内打开。
玄关处的灯光并没有全然倾泻进廊道,门前,妆容精致的戚缈缈阻挡了一部分光源,她原本笑着,像是等候良久欢迎儿子归来,她望着眼前浑身湿透的秦戈,惊讶地捂了捂嘴。
“怎么淋成这样,没带雨伞吗……诶哟,都怪我,准备什么惊喜啊,应该回来就马上给你打电话,然后去校门口接你……”
戚缈缈牵着秦戈的手将同样错愕的儿子领进屋,秦戈的目光在旁侧的餐厅逡巡,那张他经常放外卖盒子的餐桌上此刻摆着个插好蜡烛的小蛋糕,蛋糕旁边有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显然是送给他的迟来的生日礼物。
秦戈盯着礼盒上缠绕的彩绳,一言不发傻站着,显得戚缈缈更为着急。
“快,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戚渺渺越说越着急,潭州的冬天本来就湿冷难熬,他怕儿子不小心冻着中招流感,正要把人往卫生间里推,秦戈毫无征兆地微微弯下腰,将戚缈缈紧紧抱着。
戚渺渺说不惊讶是假的。
她已经很久没这么亲密地和儿子拥抱过了,身子先是僵住,她听到秦戈哽咽又委屈地叫了她一声:“妈——!”
那声呼唤像极了秦戈小时候饿了、渴了、摔倒时会发出的求救,真切得完全出于本能。
戚缈缈慢慢把手放在了秦戈背上,任由秦戈发梢低落的水珠掉在自己肩膀上。
那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怎么……还哭鼻子了。”
戚渺渺听出秦戈的呼吸有些堵塞,想问他句“都几岁了的人了”
,转念一想,儿子不管几岁,都能在母亲怀里哭。
戚渺渺问:“发生了什么?”
秦戈声音里也有强忍的哭腔:“没什么。”
“那怎么难过成这样。”
“因为我没有快乐了。”
戚渺渺忍俊不禁:“那妈妈给你讲童话故事好不好,你小的时候一哭,我就拿绘本给你讲故事,你听入迷后就忘了疼……”
秦戈到底是男孩,没那么容易流泪。
戚缈缈也不再言语,当务之急是让秦戈先去洗澡换衣服。
十余分钟后秦戈从热气腾腾亮着暖黄浴霸灯的卫生间里出来,换上厚睡衣头上披着根干毛巾,待他坐在餐桌前,戚缈缈站在他身后帮他擦头发,她很久没照顾过儿子了,力道没个轻重晃得秦戈脑壳疼,但秦戈没有叫停。
男孩子头发短不需要擦太长时间,戚缈缈见头发不往下滴水了,就把毛巾挂在椅背上,自己坐到了桌子的另一角。
她原本准备了一些说辞,先为自己出差错过儿子十八岁成人生日感到抱歉,再用蛋糕和从出差地买的礼物作为补偿,可谁知秦戈突然闹了这么一出,导致计划赶不到变化全被打乱。
“……那就吃蛋糕吧。”
戚缈缈干脆不搞那些虚的煽情的,开门见山道,“儿子,生日快乐。”
秦戈差点又要哭。
他一直以为戚缈缈把他忙忘了,没想到母亲还记得他生日在十二月。
戚缈缈见他哭丧着一张脸,反而想笑,扭着儿子红彤彤的鼻尖道:“我在生你那天把这辈子的疼都受了大半,我怎么可能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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