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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卡车地车厢里。
在一副担架上。
又睡了几觉,我发现我已经不在禅达。
该来的终于要来,西线的日军已经扫清,我们北上。
很重要的东西被弄丢了,我好像丢了自己的上辈子——我想了很久。
后来我对自己嘀咕着:“……小醉。”
我站在坦克上对着我的部下们嚷嚷,我咋咋呼呼的,挎着短枪,持着长枪,我把我的团长学了个十足,比他更多,我在话里还夹带着英文,可我自己知道还缺了什么——那个可不能让我的部下知道。
我:“找不着共军?这是平原,两里地外落只麻雀都看得到,怎么会找不着?我知道列位,不码个上百人不敢进有十个共军的村子,这怎么打?要不然老子带着美国坦克去向他们投诚?你们是精锐,王牌的!
美械的!
要像他们一样十个敢打我们几百个,这才有得打!
丢不丢人?!”
天是黄的,那是我们的战车掀起来的,浓得像滇边地雾,只是黄澄澄的,黄色中露着车影,那是三千铁甲三万铁甲乃至三十万铁甲。
我的部下瞪着我,没一张熟脸,也骁勇也杀气腾腾,只是茫然得很。
我:“滚吧。
撒开拉网,见了就打,不要找什么等援兵等大炮的怕死借口。
只要你们那边枪炮一响,老子整个团不会落在你们后头。”
于是挥手便散,我现在很有威势,我站在坦克上,看着黄澄澄的天,呸呸地吐了两口,喃喃地骂。
现在我周围的人都叫我团座,川军团,我的战车火炮多过当年地虞师两倍,我不是虞军长提拔的,而是自己一仗仗打上来地。
我终于濒临我的故乡,要在故乡的黄土上与敌军决战——只是日军已经败净,现在和共军对战。
我:“狗肉!
狗肉!”
那是和我从滇边回来的唯一熟悉之物了,狗肉坐在吉普车上,听见我叫唤便跳下来,我帮着它上了坦克底盘,然后我得想法把它往炮塔里塞。
狗肉开始呜咽,它喜欢敞篷车而不是坦克。
我:“你当我喜欢啊?仗打起来了小太爷还好意思让你去枪林弹雨?”
我因为我这个现在只在人后的自称而黯然了一下:“小太爷。”
然后我把它硬塞进了炮塔,然后我自己钻了进去。
狗肉给自己找了个可以蜷的地方,我坐在那等着车队启动,我的眼角窥见了死啦死啦,理所当然坐在我旁边的折叠座上,跟他生前一个鸟样。
我不满地嘀咕:“……又来了。”
我后来总是看见他,我看得见死人,习以为常。
像任何一个理性的人一样,我当他没有。
他揶揄地看着我——真烦。
我:“知道啦,知道啦,西进,不要北上。
你要没死试试,你也得北上。”
我听着周围的车发动了,我自己的车也震动起来,他在那里不安份地乱摸着,那是啊,他那时候哪有这个——这是能把余治那坦克撞扁了的谢尔曼。
我:“别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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