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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叶法善吃辛吃苦,挨饥受饿,历过多少路程,经过许多危险,兀自诚诚心心,不敢口出怨言,好容易到了终南山上。
此时钟离权别开吕、张二仙,要去海外访友,便命二仙在京,自己顺便代表张果,在那终南山下,化个道童,等候法善到来。
钟离只顾采药,不去理他。
法善却如获至宝,慌忙上前为礼道:“小兄弟请了。”
钟离回头一瞧,仍做自己的事情,口中却喃喃自语道:“哪里来的野人,统共活了四五十年,敢叫我小兄弟?你给我做灰孙子,还早个千万年哩。”
法善听了,大惊道:“原来还是一位道长。
我贫道有话请教,万乞不吝指示。”
钟离把手中器具一丢,问道:“你问什么话?可是京中派人找张大仙来了?”
法善越发惊骇,疾忙下拜道:“正是!
弟子叶法善,奉当今诏旨,特来聘请大仙,望道长为我通报一声。”
钟离却不答话,仍是喃喃说道:“早知这般恭敬,也不用吃这许多苦楚了,也不晓什么娘的晦气,又耽误了我许多工夫。”
法善听说,已知道童讥讽自己,兀是不敢答言,恭恭敬敬地立在一边,静候他的回话。
钟离权笑了一笑道:“傻家伙,回去罢,人家已老早做了皇上家的国师了。
你还呆在这里做什么?”
法善不觉呆了一呆,说道:“原来张大仙得知消息,先已进京去了。”
钟离权呸了一声,说道:“什么叫做进京?什么叫做先去、后去?他们大罗天仙,如日月照临,无处不到,与天地同体,有感而灵。
说他在京,他也何尝不在此山;说他先去,也许动身还在你后。
光这区区宇宙,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们跑得一身臭汗,自谓走了千里之赂,若从神仙看来,无论相去多远,只是一步两步之间,算得什么大事。
去吧,去吧,我真没工夫和你麻烦了。”
说罢,转回身拾了器具,又采他的药去了。
法善怔了一会儿,心中忽生幻想,疑惑眼前的童子,不要就是张仙。
我若当面错过,益发惹人笑谈。
万一他哄我动身,自己又不曾去,岂不将我害死。
想到这里,忽见道童又把器具一丢,哈哈大笑道:“告诉你吧,你才这等傻想,真个入了魔道了。
天下哪有哄人的神仙?你既诚意而来,人家已是见你微忱,允了你的要求,已经早在宫中。
你若不信,就在此山附近,租下一间茅屋,等待张大仙告老还乡,少不得还有见你之日咧。”
法善听了,方知张果实在不曾离开京师一步。
眼前这童子,也不知是他的化身,也不晓是他的朋友。
只恨自己功力太浅,辨认不清罢了。
想到这里,钟离又大笑道:“既知功力不够,还不快快回去用功,偏要自夸薄技,做起什么法师来,不是笑话么?”
法善见他事事先知,宛如窥见自己肺肝一般,不觉惶恐之极,拜倒于地。
钟离又笑起来道:“叫你回去又不走,劝你留在这里用功,你又不愿意,一味和我胡缠些什么?也罢,我可怜你一路而来,辛苦惊吓,也受得够了。
如今送你一阵风,将你带回京中去吧。”
说罢,张口一呼,蓦地起一阵大风,把个叶法善从平地吹入九霄,飘飘荡荡,好似脱了线的风筝,向北吹去。
法善吓得闭住了眼睛,连手足都不敢稍动。
一会儿风势似乎静止,身子也好似有了着落,这才睁眼一看,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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