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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在那不勒斯,办这些事情,要比其他地方更艰难:这里的人思想落后,我妻子的父母——尽管他们有钱,是上层社会的专业人士,但他们和我们的父母想法差不多。”
他就好像为了解释得更清楚一点,就说起了我公公婆婆的好话。
“不幸的是,”
他感叹了一句,“我和你不一样,我要交涉的人,不是艾罗塔家那些通情达理、有文化的人。”
我听他说话,但我感觉莉拉已经在那里了,在我们的餐桌前,我没办法把她从脑海里驱散。
当尼诺说话时,我想起了莉拉当时为了他陷入了多么糟糕的处境,更不用说斯特凡诺、她哥哥或者米凯莱·索拉拉可能对她做的。
他提到了他父母,有那么一刹那,我脑子里浮现出伊斯基亚岛的日子:莉拉和尼诺在弗里奥,我和多纳托在玛隆蒂沙滩上,在潮湿的沙子上。
我感到很恐怖,我想,这是一个我永远也不能说的秘密。
对于两个相爱的人来说,有多少难以启齿的话啊!
要冒着多大的风险啊!
假如有人把这些话说出来,那这段关系就毁掉了。
我不敢细想,他的父亲和我,他和莉拉。
我说到了彼得罗,我说他现在很痛苦。
尼诺脸红了,轮到他吃醋了,我尽量让他放心。
他期望我和彼得罗断得干干脆脆,我也希望是这样。
我们要马上开始新生活,这是刻不容缓的事儿。
我们讨论了一下我们一起生活的时间和地点,但尼诺的工作把他拴到了那不勒斯,两个女儿把我拴到了佛罗伦萨。
“你回这里生活吧。”
他忽然对我说,“你们尽快搬过来。”
“不可能,彼得罗要和两个孩子见面。”
“你们可以轮流着来:你带着她们去佛罗伦萨和彼得罗见一次,他来这里一次。”
“他不会接受的。”
“他会接受的。”
整个夜晚就是这样过去的。
我们越是往深了聊,就越觉得事情很麻烦。
我越是想象我们在一起的生活——每天白天黑夜都在一起,我就越希望能战胜那些困难。
这时候,餐厅已经空了,餐厅服务员在聊天,打哈欠。
尼诺付了钱,我们回到了滨海路上,外面还有很多人。
忽然间,我看着漆黑的水面,闻到海水的味道,我感觉我们的城区离我非常遥远,比我生活过的比萨、佛罗伦萨还要遥远。
忽然间,我感觉那不勒斯距离“那不勒斯”
,莉拉距离“莉拉”
也很遥远。
我感觉,我不是在她附近,而是在我诸多烦恼附近,我只和尼诺非常非常近。
我在他耳边小声说:“我们去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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