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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他也一直太是个法国人了。
有时,圣—桑使我想起我国的一位十八世纪的作家;他不是“百科全书派”
的作家,也不是卢梭阵营中的一员,而是伏尔泰学派中的成员。
他(指圣—桑)的思想清晰,表达文雅而精确;如此心智使其音乐“不但高尚,而且很高尚,仿佛出自一个优等种族和一户名门”
。
(古诺语)
他还极有冷静不动声色的辨别和洞察力;他的“性情沉稳,想像适度,即使情绪受到强烈刺激也能保持自制”
。
(古诺语)这种分辨力是任何思路混乱或神秘主义的大敌;其后果便产生了那本奇书《难题与神秘》——这是个误导人的书名,因为书中分明是理性之光笼罩一切,并号召年轻人捍卫“这个受到威胁的世界中的(理性)之光”
,抵御“北方的迷雾,斯堪第纳维亚(即北欧)的诸神,印第安人的神祗,天主教的奇迹,唯灵论,神秘学研究,蒙昧主义和Lourdes(沉闷厚重的风格)”
。
(见圣—桑《难题与神秘》)
他对自由的热爱和需求也是十八世纪式的。
可以说,自由是他惟一的激情所在。
他写道:“我极其热烈地爱着自由。”
(《和声与旋律》)他在评判艺术方面的绝对大胆无畏证明了这一点。
他不仅靠严密的推理来批判瓦格纳,而且敢于批评格鲁克和莫扎特的缺点、威伯和柏辽兹的错误以及对古诺的公论。
这位被巴赫的音乐滋养大的古典主义者还竟然说“现今演奏巴赫和亨德尔的作品不过是有手好闲的娱乐而已”
;而那些梦想复古他们艺术的人就像“有人想住在几百年都没人住的老房子里”
。
(见圣—桑所著《肖像与回忆》)他甚至进而批判自由的作品和自由的观点。
他对自由的热爱使他在不同时期对同一作品作出不同的判断。
他认为人有改变自己观念的权利,这就如同他们有时欺骗自己一样。
他认为勇敢承认错误比做固执己见的奴隶要好。
他的这种态度不仅表现在音乐上,还表现在其他事情里。
譬如在伦理道德方面,他曾给一位年轻朋友写过一首诗,敦促他不要受过于僵化的简朴和节制的束缚:
“我感觉一个虚荣的道德之梦
总在你的灵魂上罩上阴影”
(《打油诗集》)
在形而上学方面,他也以平静的思想自由来评判宗教、信仰和基督教的《福音书》,只在自然界里寻求道德与社会的基础。
下面,笔者随便从他的《难题与神秘》中抄录了几段他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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