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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不想担上打陆旌弟弟的罪名,便道:“刚才那一拳,是我的不是,为给小公子赔罪,特意请你去吃酒。”
两人。
晋明灏怕得罪现在的陆小公子。
陆卓顾忌着未来的帝王,怕自己给陆家招致祸端。
他们沉默且诡异地一并向门外走。
走到银杏秋台门口,见刚驶来的香车上下来一位摇曳生姿的少女,蒙着面纱往里面走,她的侍女在身后喜笑颜开,“郡主,听说今日顾二公子在此处同友人吃茶下棋,我们躲到暗处,窥一窥他的真颜。”
霍蓁蓁犹豫着嗯了声。
同她擦肩而过的陆卓和晋明灏同时看了眼马车上的名号。
平西王。
长阳郡主。
陆卓面色一沉,顾家的子女,缺什么也不缺桃花。
希望顾宜宁能识趣点,眼里只有他哥一个人,其余男子,最好不要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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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明曦看了眼两个人的背影,回过头继续在湖边慢步,秋日的天气是极其清爽的,她坐在水边的温石上,从怀中掏出一枚扳指。
这个尺寸,是男人的用物。
每日被精心养护反复擦拭的扳指放在手掌上,她娇艳的脸上却无一丝欢喜之色。
这枚扳指,是顾承安曾经赠予她的。
那时她还在冷宫,身边没有下人,以一人之力照顾幼小的弟弟,以及年迈的贴身嬷嬷。
冷宫的冬天最难捱,光是炭火,都来之不易,需要用铜板去换,而且内务府的人踩低捧高,给她的,都是一些劣质品。
劣质品也就罢了。
走在路上,还要冒着被别人抢去的风险。
她一个先帝的废公主,无人愿帮,无人肯帮,其他宫宫女随便推搡两下,就摔倒在地,而后无力地看着她们把炭火踢开、碾碎。
那些欢声娇语,格外刺耳。
她无法对抗一群人,只能待她们走后,去捡起尚且能用的碎块,再用手搓起地上的碳渣。
顾承安去东宫的路上,见到这副场景,身上并无铜银,将手指上剔透温润的白玉扳指递了过来。
晋明曦傻傻看着他,掌心微握,把自己满是炭黑的手背到身后,在衣服上抹了抹,才低着头去接。
她没有把白玉扳指拿去换炭火,而是在严寒之下,用冷水洗衣,来挣铜板,洗衣服的水冰凉刺骨,每次都洗到手没了知觉,才肯停下。
时间久了,手背上皮肤皲裂,丑陋不堪,手心也净是裂痕,连针线也拿不起来。
再次偶然见到顾承安后,地上的炭火也不肯捡了,匆忙逃走,生怕他被自己那双手吓到。
然而之后的日子却过得没以前一样紧巴,或许是他打了招呼,内务府那边不敢再做苛扣的手段。
这个男人目睹过她最狼狈的一面,所以在他面前,她从来都无法坦荡光明地看他,面对顾承安,永远都是一副仰望着的的姿态。
晋明曦看着自己现在被护养好的十指青葱,略一失神,膝盖上放着的白玉扳指落入了未央湖中。
激起一朵水花后,再也不见踪影,不知沉到了哪去。
她伸手捉了个空,心脏一阵扭痛。
相府向平西王府下了聘礼,晋明曦心中十分清楚,两人再无可能,对顾承安……自然也失了奢念,但多年的感情,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放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