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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来,院中的梨花似雪一般被风吹落,置身其中,恍若步入仙境。
淡淡花香袭来,顾宜宁悠闲地数着梨花瓣。
想起第一次见到陆旌,也是在春天,梨花开地正盛的时候。
那时她总听说陆旌的大名。
什么百步穿杨,什么一目十行,是京城中顶顶优越的少年郎,惹得姑娘家芳心一片错乱。
她对此不屑一顾。
常年受顾汉平的熏陶,大概知道皇帝对陆旌是什么样的态度。
顾汉平与人探讨究竟派多少人去刺杀陆旌,在何处布下陷阱时,顾宜宁在一旁睡得酣酣甜甜,实则将那些话全听进了耳里。
父亲又要干坏事了。
她须得从中捣乱才是,这是她和顾汉平之间独有的默契。
顾宜宁找到梨园后,漫无目的地寻着陆旌的身影。
折了几枝梨花,放在手中把玩,轻轻巧巧地踏进面前的破庙中。
原本想碰个运气,进去后不由得呼吸一滞。
少年坐在佛像前的石台上,手臂上的伤口突兀地流着血,目光空洞,浑身散发着疏冷,有着不属于那个年纪的漠然,却也遮掩了身后神明的大半光芒。
直到顾宜宁手中持着花枝贸然闯进来,才令他沉郁的视线内多了抹颜色。
顾宜宁是个见色起意的,第一次看到传言中的陆旌,立刻被他清俊的一张脸吸引。
她走上前,想捏捏少年光洁的脸。
然而个子太矮,连石台都爬不上去,只好作罢,转而扯了扯他的衣摆,仰着头道:“你下来,下来当我的上门女婿,我让你坐进我的马车。”
其实计划中并没有上门女婿这句话。
她是看少年长得好看,没忍住便说了这样轻薄人家的话。
想来也辱了对方的自尊心,顾宜宁决定对他负责。
没想到陆旌冷冷地看着她,不耐烦地把自己的衣摆从她手中扯开。
顾宜宁暗骂了句不识好人心,喋喋不休地劝他上马车,说着说着,就提到了相府。
她突然捂住嘴,脸不红心不跳地解释,“我跟顾汉平没有关系,你千万别误会。”
陆旌开始时就认出她是顾汉平格外娇惯的女儿,见过几次,许是她干过的荒唐事太多,印象深刻,看一眼就忘不了,听她提到相府并不意外,反应很淡。
只觉这是个挺笨的小花瓶。
外面是层层围剿他的刺客,这破庙不能多待,他纵身跃下石台,没走两步便被人抱住了大腿。
顾宜宁死死扒拉着他,“不准走。”
陆旌低头,轻轻动一下就能把人踢开,看着她吃力的模样,止住了念头。
小姑娘得了空,便朝门外喊,“来人啊,刚才有人亲我,你们快把他抓到马车上。”
外面匆匆跑来几人,恭敬道:“五小姐,发生了何事?”
顾宜宁站起身来,指了指陆旌,“把姑爷给本小姐带回去。”
陆旌失血太多,不想现在跟人动手,眼看着有黑衣人发现了这里,便没什么反抗地上了她的马车。
黑衣人拦住马车,见是相府千金,他们是顾汉平派来的人,不敢得罪他的宝贝女儿,便没搜查就放行了。
到了闹市后,没有人再追杀,陆旌翻身跳下马车,转眼便没了踪迹。
顾宜宁看着他留下的一枚玉佩,好像是还债的意思,她拿在手中翻来覆去地看,有些可惜地感叹,“真是负心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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