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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看到两艘货轮和一艘海岸警卫队的船。
远处地平线上有更大的物体——油轮?“那里有海,大而且广,那里有船,来回行驶。”
西侧的警笛仍有问题——电线松动?感觉有点不适,因此去看医生。
当天稍晚,作了一次徒步巡回。
观察记录:猫头鹰停在乌龟背上,试图吃掉它。
一开始我不知那是什么。
我很不安,以为是某种长着羽毛的怪物和一个有护甲的树桩。
猫头鹰抬头注视着我,没有飞走,直到我将它从乌龟背上赶跑。
仁爱的行为。
无用的负疚。
有时索尔的确会想念布道,想念其韵律节奏,他可以在心中构筑好语句,然后念诵出来,但绝不斩断其中的深层联系。
他可以通过提及一件事物而影响其他人的思维。
然而有一天,他在布道会上变得无话可说,他意识到,自己喜欢布道文的韵律更甚于内容——于是他迷失了,在无尽的怀疑之海中漂游,确信自己已经失败。
因为他的确失败了。
地狱之火,末日景象,世界被恶魔摧毁,如果你持续看到这类幻象,那一定会失去一些东西。
最后,他不知自己在说什么,也不知自己相信什么。
因此,他在一阵绵长的战栗中决定永远放弃,从此逃往南方,越远越好。
他也逃离了父亲。
正是父亲让他的邪教气质逐渐增长,在对他实施操纵的同时,又很羡慕他,久而久之,令他难以忍受:如此冷漠的一个人,仅给予他如此有限的指引,如今却导致索尔体验到不想体验的情绪。
搬家之后,一切都变了。
南方和北方的感觉完全不同,因为他现在更快乐。
他也不愿承认生病之类的事,一切如此理想而完美,他不想有任何微小的变化。
然而花园里的意外过后一个星期,当他跟查理躺在床上时,有那么十分钟左右,他感觉略有些麻木,仿佛身体与意志脱离开来。
他经常沿着灯塔附近的海岸行走,名义上是为了防止擅入者,其实却是因为喜爱观察鸟类。
有一次巡逻时,他也遭遇到那种令人困扰的麻木感。
当他眺望大海,眼角里会看到一些东西在游动,不能简单解释为太阳的视觉暂留。
这是偏执,还是某种难以摆脱的怀疑?他的一部分大脑试图毁掉一切,不愿让他快乐满足——逼迫他否认此处的新生活?
就在这些变化发生的同时,“轻骑兵”
的存在显得越来越不真实。
自从那天拍照之后,双方就像达成了某种协议,同意互不指责。
他修补了镜片上的洞,清理掉玻璃。
他告诉自己,每个人都应该有第二次机会。
然而他们碰面时往往仍很尴尬。
今天,他走进自己的厨房,发现苏珊正在做三明治,毫无羞耻,毫不窘迫。
他的火腿和奶酪片堆在桌面上,还有他的小麦面包,以及花园里产的洋葱和西红柿。
苏珊坐在厨房的凳子上,身体最大限度地扭转,一条腿伸直,踩着地面,另一条腿弯曲着,她的姿态让他很恼火。
因为她就像是被钉在那里,动弹不得,不管是对她自己,还是对索尔,这姿势都很别扭。
这时亨利走进来,阻止了索尔的质问。
他本想斥责苏珊不该理所当然地拿别人的东西,不该不经询问就做三明治。
不过回头想来,这显得有点小题大作,太荒谬,太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