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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太仆寺寺丞高绍钧是他们中最年长的,见情势不对,立马站起来安抚众人。
他笑着挥手招过酒庄的管事,一番低语后,凉酒热菜鱼贯而入,端菜品的婢女个个容貌清秀,很能浇灭在场男人们伤了自尊产生的火气。
酒过三巡,是极容易胡言乱语的时机。
“都听说了吧,雍凉王和太子殿下,娶错,嗝,哈哈哈。”
说话的是市舶提举王蒙,他酒量不好,长得磕碜,醉醺醺的笑不见眼。
他右侧男子赤红双眼,捧着酒碗咧嘴:“谁不知道,都,都故意不提呢,错都错了,喜轿不回头,还能换,啊?”
“哎,你们看看苏太傅的命,本来嫁个女儿成为东宫之主、未来皇后,身份多尊贵。
现在成了北边穷酸地的王妃,可以说相形见绌,天上地下。”
王蒙心里始终在埋怨雍凉王看不上他们的事,醉后没分寸的夹枪带棒。
“王蒙,你小声点!”
“怕啥,雍凉王不是看不上咱们不想来赴宴么,他还能有千里眼顺风耳呢。”
高绍钧听他们说起苏明妩,眼前仿佛出现了抹幻影,“还别说,我,我见过,你们不晓得,苏太傅的嫡女有多美,那身段,样貌...啧,公主都比不上。”
他管理宫廷御马,曾经见过公主和她那位京城双姝之一的伴读,当时看得他差点把一匹送往苑马寺的马给放生弄丢。
“美有什么用,嫁给个独眼瞎子。”
‘啪——!
’的一声,司徒南起身拍桌,冷着脸将银子甩在桌上。
他长相粗犷,寻常表情已有些吓人,别提发怒的时候,“呵。
你们好自为之,以后同聚不必喊我,就此告辞。”
剩下的五个人醉意深深,被他忽然的音量吓到,不由得面面相觑。
王蒙率先回过神,对着他留下的空位嘲讽:“到,到现在,除了为王爷说话,别的一句话没多说,他以为他是雍凉王的亲信家奴啊,还不许我们议,议论。”
“别管他了,毕竟做提刑按察的,他们那里的人,如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我,我看,雍凉王也快怄死了,本来想娶个西南将军女儿,最后找了个没屁用的太子太傅做老丈人,哈哈哈。”
高绍钧伸出根手指,“嘘———太子殿下对那个小青梅可没死心,这几日买外宅,似乎是有意把人抢回来,金屋藏娇的打算,你们,对苏太傅不能无礼,万一以后还能进东宫...”
“王爷碰过的残花败柳,我,我不信太子还要。”
“也就听,听说,做不得数,别外传啊。”
“那你,你放心。”
...
翠绿矮墙之隔的隔壁私院,大理石桌几上正是黑釉木叶纹汤瓶,以及墨色釉陶杯——苏明妩端到书房的那套,只是边上多了盘放置冰凌的印花碟。
符栾把玩手中茶盏,轻声哂笑,“好好的人,命都不是很想要的样子。”
他身后站着的红衣侍卫低头领命,“属下明白。”
符栾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掀眸笑问:“霍刀,苏明妩错嫁给本王,当真成了满京华的笑话?”
“禀王爷,笑话的是王妃,也有许多人替王爷不值,总得来说,还是王妃被议论得多。”
现今太子妃姜莞是镇南将军之女,任谁,都觉得符栾这次是大亏特亏。
钦天监每年算出的虚名多的是,谁知这次真假,但西南的驻兵却是实实在在的十万人,须知符栾在凉州苦心经营八、九年,驻兵也就七万。
“笑话她什么。”
霍刀认真回忆了下,不带修饰地直白复述:“笑话王妃成不了东宫之主,还要被王爷磋磨,怕是不久就会被厌弃,沦为玩物。”
“还有?”
“还有王妃身为太傅之女,心系青梅竹马的太子,以后少不得当细作。”
符栾闻言,唇角弧度愈深,“这样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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