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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青年属下就差明明白白地说,王妃可能是奸细,请赶王妃走。
苏明妩的臀微微离开坐垫,单等着符栾开口,哪怕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她都可以非常‘识相’地告退。
没想到,符栾闻言撩起眼皮,余光掠过她后,懒洋洋道:“没事,她听不懂。”
“...”
苏明妩心不甘情不愿地又坐回了位置,这么被打岔,她也清醒了,索性百无聊赖地听起他们说话。
青年没有丝毫质疑符栾的话,直将王妃当成花瓶摆设,不顾忌道:“王爷,属下派人去了新安府,定制了几把长柄武器,至于弩箭和盾,还在寻别的工匠。”
哦,原来是买兵器,符栾是藩王,大宁朝的律法,好像他的确有这个资格,苏明妩没有察觉出不妥。
她的确是听不懂,朝廷允许的规制对藩王招兵买马有明确的要求,铁剑有数目限制,盾和弩箭是不许私自采买的,必须上报工部和内府监局,所以他们聊的,真的是青年口里的大事。
“以前那家呢。”
青年形容粗犷,说话也大声,哼道:“那个剑庄胆敢把消息泄露给南边,属下已派人将他们全家灭了。”
符栾不怎么在意地笑道:“嗯,杀干净点。”
“王爷放心,属下可不敢拖王爷后腿。”
苏明妩听到这,再看向符栾的俊容,那黑赤赤的单边眼罩仿若黑色深不见底的湖,阴沉沉雾霭霭,连带笑容都透着森然可怖。
零星的困意没了,苏明妩整个人坐的笔直,手也不自觉规规矩矩地摆在腿上。
说来也奇怪,她重活一世,对绿萤、红翘,府上的任何人,甚至是太子符璟桓,都能装出王妃该有的端庄雍容,唯独面对符栾,就如同小孩子见了大人,没办法丝毫掩饰,只能乖乖听话,在他面前若是端架子,便成了班门弄斧。
唯一庆幸的,是她晓得符栾不会取她的命,不是不舍得,而是不屑。
孤狼对于老虎来说才是捕猎,寻常雀鸟,就纯粹耍着玩儿。
苏明妩现在觉着,自己成了那只雀鸟,换句话说,他哪日突然不高兴,起了杀心也不会觉得有何不妥,玩耍而已嘛。
想到此,苏明妩坐的更直了,边上两人的谈话也进入了尾声。
“王爷,您要不要看一下那家铁匠的手艺。”
铁匠手艺,指的约莫是刀剑吧。
苏明妩樱桃檀口微张,无声激动,她出生在书香之家,家里藏书阁有两间,但是对兵器,最多就拔过太子殿下戴的佩剑,不知道符栾这样的大恶人,常用的是怎样的兵器。
她假意探身活动筋骨,视线偷偷飘到青年身上,就在以为那人要拿出把锐利长剑来时,他掏出的竟不过是短短打样的刀片。
符栾接过手,余光扫到小姑娘的失落表情,哂笑了声。
“王爷,刀刃已开。”
“嗯。”
符栾抿唇,接过后抡拢于手心,那副随心所欲的手势,仿佛在把玩玉器,右边睫眸覆垂,刀尖在他指腹来回擦过,不多时,血丝沿着他分明的骨节流淌至手背上微凸的青筋,看的苏明妩胆颤心惊。
“钝了,不行。”
“是。”
...
方才不觉得,当房内只剩下两人,苏明妩开始越来越不自在。
案桌后的男人一言不发,手指勾动刀片,偶尔弹到木质扶柄发出锐利的噪音,伴随着他周身散发出的浓浓势压,闷沉无比。
氤氲整室的迦南香,将人牢牢锁在原地,肩头若有千斤重。
这样怪异胶着的气氛,太过折磨,苏明妩忍不下了,率先打破平静。
“王爷,李泰庆说,您急着找臣妾。”
符栾背对着她,没有反应。
苏明妩心忖,这般不理她,不会是生气的都不想与她说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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