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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迷迷糊糊地张开眼,发现我正坐在八卦地宫的地下河道里,之所以我能如此准确地判断出这个地方,是因为这里的河水有一股特殊的味道,我以前也形容过,就像是一个人长时间不洗头头发上的油腐味儿,现在这河水几乎就漫在我的鼻子下面,我只要稍微一晃脑袋,水就进到我鼻孔里了。
我心中吃了一惊,我他娘的怎么又回来了?我隐隐记得之前的事,我不是和那个女人在一辆出租车上吗?好像还被她给打晕了……操,真他娘的丢人,我乾一居然被一个女人暗算了两次!
我摸着墙站起来,这里很黑,我几乎什么也看不见,心口怦怦跳得厉害,也不知道这是地下河道的哪一段,会不会遇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记得还有几个八卦宫是我们没有进去过的,按照冷板凳之前的分析,每个卦宫下面,都对应着卦宫浮雕上的奇珍异兽,我简直不敢再想下去,那地头青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先不要自乱了阵脚,奎雪那个女人再厉害,也不可能知道这个地方,更不可能找到这里,万一这一切又是我的幻觉呢?我大叫了一声:“奎雪,别耍把戏了,我看见你了!”
这叫虚张声势,其实我的心里心虚的很,这么黑的地方,我能看见个屁。
两三秒过去了,没有任何反应,我心里一沉,看来这个女人没有这么好骗,我正想着要不要把我在临潼农庄看见她和她哥的事情说出来,说不准还能刺激一下她,让她露个破绽出来,可我话还没说出口,突然眼前一亮,出现了一片非常刺眼的白光,我几乎立刻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同时感觉到水面在动,好像有什么东西正朝我走过来。
我的心里打鼓打得厉害,额头上已是出了一层的冷汗,一手在腰上摸出匕首,一边悄悄睁开眼睛,那白光已经从我脸上移开了,照在我前面的水面上,我顺着光线往上看,我看到了一个人影,一个高高瘦瘦的人影,而这白光就是从他腰部发射出来的,好像是手电。
我心里这才松了口气,眯起眼睛想看清楚他的脸,可我发现,我越想看清楚,他的脸就越暗,最后几乎全部隐藏在黑暗里了,但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不是奎雪。
“你是谁?”
我问他。
他没有说话,突然,我感到一种非常熟悉的,似曾相识的感觉,我几乎不受控制地就叫了出来:“你是……”
可话到嘴边,我才突然发现,我到现在居然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心中不禁一阵悲凉,算了,“你怎么会在这儿?不对……我怎么会在这儿?”
冷板凳还是那样一动不动地站着,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根本就没有听见我在说话。
我想了想,根据我跟他接触的这些经验,对付他这种人,可能就只有一种方法管用——死缠烂打。
你不动,我动总行了吧,我趟着水慢慢走过去,一边走,一边留意观察他的举动,心说千万别把他给吓跑了。
在水里走路不比在陆地上走路轻松,我这才走了二十来步,就有些喘上了,好在冷板凳没被我吓跑,好像站在这就等我过来似的。
这一走近才发现,这家伙居然穿着一身名牌运动服,连运动上衣后面的帽子也戴上了,整体看上去非常的酷,倒个假斗看把他给浪的,不过这品味,倒是跟我上大学的时候差不多。
我笑道:“这是四五年前的款了,现在早过时了,不过你要是喜欢,我那还有两套没扔,都给你。”
跟冷板凳开玩笑,首先你自己得有一定的心理承受能力,如果你的自尊心太强,那肯定不行,因为这家伙,一定会把你的自尊冻得连渣都不剩。
好在我这个人,向来没什么自尊,见冷板凳不搭理我,我只好自己干笑了两声,拍拍他的肩膀,这一拍不打紧,吓了我一大跳,立刻把手弹了回来。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过摸死人的经历,我小的时候听师父讲过,说人死了以后肌肉会变硬,摸上去什么弹性都没有,而且由于血液已经凝固了,所以体温跟着也会变凉,那种感觉我虽然没有亲身体验过,可师父形容的很贴切,他打了个比喻,说,就像是寒冬腊月里,摸到了一块冰凉的镜子。
现在的我,就是这种感觉。
在我的大脑意识到可能发生的事实的时候,我猛地打了一个哆嗦,一种叫做恐惧的感觉渐渐从我的手掌蔓延到全身,我大概还不明白什么叫做死亡,因为我身边的人,和我一起长大的人,他们现在都活得好好的。
我知道人一定会死,但我不相信,死的会是我认识的人。
就是这种不相信,让我又一次抬起我的右手,放在冷板凳的鼻子下面,可我的手实在是抖的太厉害了,我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它固定住,停了大概有三四秒钟,没有一丝气体喷到我的手指头上,我心里一咯噔,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一把拽掉了他的帽子,接下来,我真的是大大地吃了一惊,连心跳在那一刻好像也停住了,因为,我看到的,居然就是我自己的脸。
我啊地大叫了一声,跟着就听见一声闷响,我的天灵盖立刻传来一股剧痛,接着,眼前就映出一张熟悉的脸:“你可算醒了,看来,我不用去自首了。”
我按住巨疼的头顶坐起来,发现我居然躺在一辆出租车里,奎雪就坐在我的旁边,看情形,好像是我刚才一直在人家大腿上睡着来的,我立刻往边上挪了挪,脑子这会疼得厉害,不仅是刚才磕在门把手上那一下,还有后脑勺,连着脖子这一块,我一摸,靠,居然都肿成一条棍了!
“你刚才梦见什么了?抓着我的手又哭又笑的?”
奎雪盯着我笑道。
我一呆,看来刚才我果然是在做梦,立刻松了口气,幸好那是个梦。
不过,她这一提醒我倒想起来了,这事还不都赖她,我恼道:“你打我干什么?”
奎雪的眼睛往前瞟了瞟,我跟着一看,咦,这司机怎么不见了?正打算问她,她突然抬起右手,一个巴掌朝我扇过来,我心里一愣,操,又着了这个女人道!
我的身体立刻往旁边一侧,正打算躲掉,却见她的巴掌在我的眼睛跟前停了一下,我一愣,定睛一看,丫上面居然还有字:监视。
跟着,不等我反应,那巴掌就毫不客气地在我左脸上落下:“女人打男人,还需要理由吗?”
我操啊……看字就看字,老动手动脚的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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