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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过学士前番为子求娶孩儿,爹爹不允,一恨也;后面请斩爹爹,圣上反召回升官,二恨也;今又闻爹爹将孩儿许与铁家,愈触其怒,三恨也。
有此三恨,故耸动大夬侯与孩儿为难。
若不是他,再有何人?”
水尚书道:“据你想来,一毫不差,但他既下此毒手,我们也须防备。”
冰心小姐道:“这大夬侯若不来寻孩儿,便是他大造化;他若果信谗上本求亲,孩儿有本事代爹爹也上他一本,叫他将从前做过事,没幸一齐来。”
水尚书道:“我儿虽如此说,然冤家可解不可结,莫若早早的做了亲,使他空费一番心机,强似挞之于市。”
父女正商量来了,忽报铁都院差人请老爷过去,有事相商。
水尚书也正要见铁都院,因见来请,遂不排执事,竟骑了一匹马,悄悄来会铁都院。
铁都院接着,邀入后堂,叱退衙役,握手低低说道:“今日我学生退朝,刚出东华门,忽撞见仇太监,一把扯住,说他有一个侄女儿,要与小儿结亲。
我学生即一口就回他已曾聘了,他就问聘的是谁家,我学生怕他歪缠,只得直说出是亲翁令爱。
他因说道:‘又不曾做亲事,单单受聘,也还辞得,容再遣媒奉求。
’我想这个仇太监,又不明道理,只倚着内中势力,往往胡为。
若但以口舌与他相争,甚是费力,况我学生与亲翁丝萝已结,何不两下讲明,早早谐了秦晋,也可免许多是非入耳。”
水尚书道:“原来亲翁也受此累。
我学生也有一段缘由。”
遂将堂吏传说大夬侯要请旨求亲之事,细细说了一遍。
铁都院道:“既是彼此俱受此累,一发该乘他未发,早做了亲,莫说他生不得风波,就是请了圣旨下来,也无用了。”
水尚书道:“早做亲固好,只是小女任性,因前受过公子之害时,曾接令郎养病,一番嫌疑于心,只是不安,屡屡推矢。
恐仓卒中不肯就出门。”
铁都院道:“原来令爱与小儿情性一般坚贞,小儿亦为此嫌,终日推三阻四。
却怎生区处?”
水尚书道:“我想他二人才美非常,非不爱慕而愿结丝萝。
所以推辞者,避养病之嫌疑也;所以避嫌疑者,恐伤名教耳。
惟其避嫌疑,恐伤名教,此君子所以为君子,而淑女所以为淑女,则父母国人之所重也。
若平居无事,便从容些时,慢慢劝他结亲,未为不可。
但恨添此大夬侯与仇太监之事,从中夹炒(吵),却从容不得了。
只得烦老亲翁与我学生各回去劝谕二人,从权成此好事,便可免后来许多唇舌。
令郎与小女,他二人虽说倔强,以理谕人,未必不从。”
铁都院道:“老亲翁所论最为有理,只得如此施行。”
二人议定,水尚书别了回家。
正是:
花难并蒂月难圆,野蔓闲藤苦苦缠。
须是两心无愧怍,始成名教好姻缘。
铁都院送了水尚书出门,因差人寻了铁翰林回家,与他商量道:“我为仇太监之言,正思量要完亲事,故请了水先生来计议。
不期大夬侯死了夫人,有人传说他要来续娶水小姐。
水先生急了,正来寻我,我也愿早早完婚。
两家俱如此想,想是姻缘到了,万万不可再缓。
我儿你断不可仍执前议,扰我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