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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璃不懂。
她知道令羽天性喜爱自由,无贪恋权势之心,也不在意南诏王位,可南诏王是他父亲。
得知父亲病重,他却好似无动于衷。
“我……并不想见他。”
令羽的目光向南边看去,半晌,才低声说道。
萧璃站在令羽身后,没有作声。
又是许久过去,令羽长出了一口气,回过身,看向萧璃,“阿璃,你可还记得武帝纪中的几句话?奢侈无限,穷兵极武……”
说到这儿,令羽停顿了一下。
“……百姓空竭,万民疲敝。”
萧璃轻声接上了下一句。
“这上面一句,也可以用来评判我的父王,这下面一句,便是我南诏百姓写照。”
令羽抚摸着他的佩剑,像是回忆起什么,神色变得温柔。
“我幼时,父王连年在外征战,我是跟着几个舅舅身后长大的。
他们教我习武,带我上山打猎,下河捉鱼。
那几年,是我人生最快乐的回忆。”
令羽说着,拔出他身侧佩剑,那剑身寒光四射,一看便是一柄宝剑,“这把剑,是几个舅舅出征前送给我的,我最小的舅舅还说,待他回来,便带我去突厥寻一匹汗血宝马。
到时候,我便是南诏国最英武的儿郎。”
萧璃闭上眼睛,她想,她已经知道了后面的故事。
“可是,我的三个舅舅,再没回来。”
令羽负手,看着天空,声音淡淡,“因着父王的独断专行,刚愎自用,昆州一役,高氏一门三兄弟,尽数阵亡。
那时我小舅舅才十六岁,尚未娶亲。
大舅母身怀六甲,因忽闻噩耗,心神俱碎,于生产时血崩而亡……一尸两命。”
令羽回过身来,“这就是昆州一役中,南诏将门高氏的结局。
至于这一战的另一方如何,阿璃,你应该比我清楚。”
说到这儿,令羽笑了,笑容中带着无尽的自嘲,眼中也露出了悲意,“阿璃,你与我相交,从来回避南诏大周旧事,是否是因为你知道,你我二人之间,实是隔着国仇家恨的。
若说破这些,便再做不成朋友了。”
其实他一直知道,萧璃的母族,就是剑南林氏。
“令羽,你可会因那些旧事而在心中恨我?”
萧璃没有回答令羽的问题,反而问道。
“怎么可能?”
令羽惊讶,“那些旧事与你何干,我又怎么会因此恨你?”
“那我又为什么会因旧事而疏远于你?”
萧璃说:“令绝云,你这是看不起我。”
“这……”
令羽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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