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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茶盏最重要的是釉色,在宋代条件下,能烧出惊为天人的斑纹,万里挑一。
加上宋代烧制的盏总量本就有限,釉色好的盏,越来越少。”
陈长青不由感叹道:“如果两只盏价格差不多,一只釉色好但有些破损,另一只釉色一般但为全品,我肯定毫不犹豫选前者。
因为破损可以修复,釉色却是无法改变的。”
“咦?居然还有款!”
鲁善工掀开底,再次吃惊道:“十字款,建盏底款意义非凡,除供御、進琖等御用款之外,其他款乃凤毛麟角,如果有缘收到一只有底款的建盏,百年一遇之幸事。”
“可惜……”
用手摸着兔毫盏口沿,毛毛糙糙,还有两处小小的冲,虽然不深,但如同美玉有瑕,令人扼腕叹息。
“哎,没办法,我父亲当年无意得到兔毫盏,遍访各地也没有匠人能完美镶口。
想我陈家先祖若是在天有灵,肯定要骂我们后人不争气,连家传手艺都没有继承……”
鲁善工心头一动,张张嘴,可又闭上。
陈长青是什么人?在琉璃厂混几十年,看人比看古玩都毒,端起杯茶,轻声道:“有话直说,跟我还打哑谜!”
“这……”
鲁善工挠挠头,看着老爷子,深吸口气,试探道:“我只是在想,如果不是您老的镇宅之宝,说不定我能试试!”
“你?”
老爷子一挑眉头,放下茶杯,迎上鲁善工清澈坚定的目光,突然有种错觉,眼前坐着的不是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而是从容自信的手艺人。
“好,让你试试又何妨!”
老爷子哈哈大笑,拿起兔毫盏,放进锦盒,往鲁善工面前一推,笑道:“好小子,有胆色!”
“就冲你这句话,我给你这个机会,拿去,借你几天研究。”
“真的?”
鲁善工大吃一惊,猛的站起身,惊讶道:“这……我……”
陈长青一瞪眼,骂道:“怎么?认怂了?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不就是个茶盏,还能比活人更重要?”
“老爷子您……”
鲁善工眼圈一红,瞬间明白对方的情谊,为了让自己重拾信心,坚定继承家传手艺,居然舍得把珍贵的兔毫盏借给自己研究,这份情谊令人动容。
“还有这个白定大盘,也带回去研究,丑话提前说,如果有任何损坏,以后就从善工堂佣金里面扣。”
老爷子站起身,走到面前,正色道:“也就是说万一坏在你手,那就准备这辈子给我免费当苦力,敢不敢接?”
“没问题!”
鲁善工哈哈一笑,自信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成交!”
陈长青注视着这张朝气蓬勃,自信坚定的脸,欣慰点点头,他不指望鲁善工能真给兔毫盏完美镶口成功。
只不过是给对方一个肯定,一个动力,一个承诺,让鲁善工能好好经营善工堂,把家传手艺发扬光大。
这不光是为过世的至交好友,也是为自己弥补终生遗憾,如果他真能学会陈家失传的镶口手艺,那百年归老以后,也算能面对列祖列宗。
把张哥叫上楼,把两个锦盒再包裹严实,开车送自己回家。
先拿出定窑莲花大盘,用心体会镶口手艺的精妙之处,结合金手指读取的记忆,不断揣摩,慢慢加深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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