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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巳时初刻卫窈窈还没有起床,孟纾丞又让她多睡了一刻钟,才把她从被窝里捞起来。
卫窈窈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眯着眼缝,迷迷瞪瞪地搭着胳膊任由陈嬷嬷她们帮她穿衣裳梳妆。
孟纾丞看她坐在妆匣前不停地啄着下巴,而月娘正站在她身后帮她梳头,他扫了一眼月娘握在手里的长发,抬手指了绿萼过去看着,别让她扯到头皮。
帷帽垂落的薄绢被卫窈窈吹得飘扬不定,她又打了个哈欠,鼻音略重:“好想睡觉。”
刚说完,脚底一滑,踉跄着往下越了两节楼梯。
孟纾丞原先就比她快一节,刚听到声音不对劲就飞快地伸出手,力道强劲,稳稳地搂住了卫窈窈。
卫窈窈手指紧紧地抱住孟纾丞的手臂,虚软着双腿,惊魂未定地站在楼梯上。
“脚崴到了吗?”
卫窈窈听到他,抬脚转了转脚腕,很灵活:“没有。”
只有脚底板被硌疼了,估计等会儿就没事了。
孟纾丞这才放开她的腰,修长干净的手指撩起薄绢,看她微微发白的脸,低声问:“现在还困吗?”
往下滑的一瞬间卫窈窈就清醒了,她郁闷地摇摇头:“不困了。”
孟纾丞放下薄绢,顺势帮她理了理:“好好走路。”
卫窈窈打起精神,亦趋亦步地跟在他身后,手指也老老实实地扶着楼梯扶手。
宋鹤元静静地站在二楼将方才的那一幕尽收眼底,心里可惜孟纾丞挡住了他的目光,没有看清帷帽里的那张脸。
“三叔真真宠爱这位娘子,想来她必有一副倾城之貌才能迷倒三叔。”
乔广灵无声无息地走到宋鹤元身旁,感叹道。
宋鹤元转身,微微一笑。
乔广灵欠身,声音轻柔:“表哥。”
宋鹤元看她一眼,似乎好心提醒:“三叔最厌恶人议论口舌是非。”
乔广灵愣了一下,看着他的背影,张张嘴,难以置信地笑了一声,眼里闪过轻蔑:“伧夫。”
不过在市井长大的,装得一副清高模样给谁看。
宋鹤元脚步顿了顿,垂眸抚平袖口,踏上楼梯,面色阴沉,乔家又算什么东西。
车架整装待发,孟沛和宋鹤元没有坐马车,而是和护卫们一起骑马回去,王韶乙几人也跟随其后。
车厢平稳地驶出通州,卫窈窈脱了绣鞋,跪坐在坐垫上,懒洋洋地靠着引枕,手里舒坦地暖着手炉。
陈嬷嬷早上得了孟纾丞的吩咐,从装箱的行李中找出了手炉。
孟纾丞去岁冬日离京,他虽不用这些,但下面的人不能不准备着,陈嬷嬷费了不少劲才找到手炉,一只崭新的掐丝珐琅手炉,精致小巧,卫窈窈捧在手心里正正好。
卫窈窈原本还觉得没有入冬就用手炉有些夸张了,但真摸到手炉的那一刻,立刻推翻了之前的想法,翻手,暖暖手背,真舒服啊,真舒服!
不过卫窈窈觉得炭烘得暖和和人体自然的温暖是两种不同的感觉,孟纾丞的身体不比炉子差呢!
而且还不要担心被炭或者热水烫到。
孟纾丞听卫窈窈拿他和炉子对比,有些无奈,捻着碗盖,往里放了一只金匙,放到卫窈窈手边,是一碗酥酪。
卫窈窈想了想,摆摆手,换了姿势,手肘搭着两人中间的茶几:“我吃不下了,而且这是羊奶制的吗?”
刚进马车,她就风卷残云般地填饱了肚子。
“你尝尝,不膻。”
孟纾丞说。
卫窈窈见酥酪上面浇了玫瑰酱,有些馋了,犹豫了一下:“那我就尝尝。”
她捏着匙柄,舀了一半勺送到嘴里,眼睛一亮,真的没有膻味。
孟纾丞笑着说:“喜欢就多用些,慢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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