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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旁观者清当事者迷。
唐一遍一遍地问自己:是谁使我从旁观者变成了当事者?我的这种变里充斥着的是偶然呢还是某种故意?如果它是我人生命运里的一场变故,那么造成这场变故的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从自己的身上开刀寻找到病灶的藏匿点,技术上并不难,难的是精神和思想上的承受力。
现在我要做的就是拿自己开刀,找到隐在生命里的那个结。
只有先看清自己的结,才能找到我和所有的结的内在联系。
我要找的那个人,他一定会是我周围或是其中的某一个人周围的一个结。
唐觉得他需要像清理屋子那样清理一次自己了。
可是,当他决定清理自己的时候,简直不知道从何下手。
他把他从前录过的带子转到初始,那里边记录着从前的日期,生活的局部及其片断。
他知道它们帮不了他。
他只是藉着它们,找到回忆的某个端口。
带子缓慢地以它自己的速度不慌不忙地走着。
他的记忆像窗外那一树的麻雀,它们从不同的方向和时间出发,聚在他大脑此一时刻的枝枝杈杈上,叽叽喳喳,各自诉说,叙说不停。
谁说了什么,他一概听不清楚。
他的脑子简直会被它们给搞炸了。
他挥一挥它们,它们就散去了,散到他也不知的各处。
一切又回归安静。
只听见带子在机子里沙沙沙沙的响声。
那响声极像是地底下的某只虫子撕咬什么发出的。
某一种生活,它们也是以这样的一种方式存活着,那带子里的生活,旧时的一种,虽可观看却已成记忆,已成为一种不可触摸。
它们是过去了的,但永不会从你的生活里退出。
就像这样的一只发出沙沙响的虫子,在你生活的底处发出撕咬的声响……
机子的沙沙声就是在他的不着边际的回忆和想象里停止了。
屏幕上出现了黑屏。
像突然的断电。
他以为是停电了,刚要起身去证实,沙沙声又起,画面再次重现。
可能是带子本身有点毛病。
他想。
他把带子回倒了一截,想看一下带子出现黑屏究竟是怎么回事。
又到了黑屏处。
他发现,那不是带子的毛病。
好像是曾经被关机了。
可是,他不记得他关过机啊?
还是像断电造成的。
带子继续走。
又出现了一次黑屏。
然后又是画面重现。
他看了一些留在画面上的日期,是他刚装上监视器不久的时间,他真的不记得他关过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