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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旁边都有白衣侍者照拂,场面热闹却不混乱。
嘉树举起双手,压住喧嚣的声浪,向台下一一介绍:“此番莅临松醪会的嘉宾,有大辽魏王。”
一位瘦削的老者端坐在矮几旁,向台下微笑致意。
魏王耶律淳是兴宗帝第四孙,当今天祚帝的叔父,向来留守南京析津府,每逢冬夏入朝,宠冠诸王。
此番他借朝觐天祚帝之机出席松醪会,实是给了真寂寺极大的面子。
“金国使臣乌林答赞谟大人。”
这乌林答赞谟态度倨傲,文风不动地坐在席上,一张脸冷得可以拿来做冻豆腐。
方才为魏王欢呼的观众都沉默下来,场中气氛为之一僵。
“夏国的空见国师。”
披深紫色袈裟的大和尚缓缓起立,向观者合十致意。
和尚的眼睛长得很奇特,深灰色的眸子上覆着一层薄冰似的翳,看人时全无焦点,却又让每个人都觉得:他正看着自己。
“辽东半山堂的郭服堂主。”
一个身着皮袍、头顶半秃的矮胖子朝四方团团一揖,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细缝。
初见郭服者,均觉他名不副实,不像凭着一鞭一钩纵横辽东三十年的大豪,殊不知他智谋深远,手段血腥。
据说郭服是汉人与女真人的混血,其母原为宋国军妓,因故流落辽国,与奥衍女真的部落杂居,生他时不知父亲是谁,便随了母姓。
郭服十七岁时,找到当年迫害母亲的汉军小头目,杀死他一家老少四十七口,连鸡犬都未放过,就此在江湖中立万。
“南海神刀门的雷景行先生。”
雷景行只是来帮观音奴掠阵的,不料被嘉树一口道出身份,站起来搔搔头,咧嘴一笑。
观音奴不大留意这些大人物的亮相,打了个呵欠,低声对铁骊道:“这么多人,怪热的,我都出汗了。”
铁骊道:“把脸上的栝蒌擦掉吧。”
观音奴耸耸鼻子,“不行,我相貌不够威武,要用面膏来遮掩。”
旁边顿时传来一声闷笑,观音奴侧头,见一个身材魁梧、结着长辫的女真武士斜视着她,意甚轻蔑。
另一位袖手而坐,正是在上京集市中害她差点儿摔跟头的完颜清中,见观音奴视线转过来,便向她欠了欠身。
观音奴愤愤地回头,心中盘算待会儿挑选对手时,定要跟那取笑自己的女真武士打一场。
铁骊拿手肘碰了碰她,“嘘,观音奴,快看那把刀。”
嘉树手中托着一把刀,正向众人展示此次松醪会的彩物。
刀身从纯黑的鞘中缓缓拔出,亮银里沁着冷蓝的刀光顿时耀得人眼前一花,而刀口上淡淡的一抹胭脂红,于明艳中渗出一股烈烈杀气。
据说这把刀名为燕脂,是铸剑大师萧纯为心爱的女子倾力打造,钢质完美,线条流畅,比普通单刀更为轻巧。
铁骊的眼睛灼灼发亮,“观音奴,这刀适合你用。”
观音奴笑吟吟地道:“真的?我不稀罕什么宝刀,只求咱们两个少受点伤,让阿妈少担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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