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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顶顶投降了,跌倒在地啜泣着,泪水如珍珠落到地面,又迅速地稀释消失。
灯光渐渐柔和了下来,眼前出现了三道大门,左中右并排在一堵石墙上。
她艰难地站起来,身体摇晃着不知该走向哪扇门,而身后已没有了道路。
她仔细看着三道大门,每道门上都画着什么——当中的门上画着个衣着摩登的女郎;左面的门上画着一个老人;右面的门上却画着个沉睡的胎儿。
女郎——老人——胎儿? 就当顶顶站在三扇门前,揉着眼睛疑惑不解之时,突然有人在身后猛推她一下,将她推进了当中那道大门。
在大门开启的刹那,她却一脚踩空了——原来门里是一口深井。
地心引力,自由落体,牛顿第几定律? 顶顶坠入深深的井底…… 深深的……深深的……深深的…… 深不见底…… 因为,穿过深深的古井,就是三万英尺之上的云层。
她已惊得目瞪口呆,空气在耳边狂欢呼啸而过,长发飘舞得宛如仙女。
伸开双臂如鹰翱翔,发觉自己多了一项功能,无所畏惧地驾驭着天空。
顶顶的身后跟随着许多人,第一个就是叶萧,接着是旅行团里的所有人,甚至包括死去的屠男和导游!
他们一同在高空飞翔,许多鸟儿盘旋在左右,身下是莽莽的群山和碧水,远端可以看到浩瀚的南海。
终于,他们渐渐飞越了国境线,进入祖国(对伊莲娜除外)的彩云之南。
回家了…… 睁开眼睛,抬头却是黑暗的天花板。
再也没有那道骇人的强光了——原来又是一个梦。
这回她喘息得更加厉害,全身都在剧烈地颤抖,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该死的光,该死的梦!
忽然,她感到脸上湿湿的,伸手摸了摸才发现,泪水已流满了整张脸庞,甚至连枕头都被浸湿了。
自己竟然真的流泪了,是因为那道强光,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生命中有什么能让人如此痛苦? 是逃生的渴望和沉重在肩的使命?真正的关键会是谁?她将带着大家杀出重围,逃出地狱的沉睡之城,前往应许的迦南地吗? 答案,或许在明天揭晓。
'b'或许,永远答案。
'b' 六 凌晨,五点。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窗外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一阵沉闷的枪声从树丛尽头传来,随即响起两声惨叫,夜幕中有鲜血喷溅,同时闻到了火药气味。
童建国立即趴在野草中,机关枪射出的子弹轨迹,如黑夜烟火长长地掠过,不断打向战友们的身体。
又一个家伙倒在他身上,那是来自成都的知青,才只有二十岁,他的胸口被机枪子弹打穿,内脏落到了童建国的脸上。
别人的鲜血涂满他的脸,热热的湿湿的带着腥味。
他浑身严重地抽搐着,难以确定自己是否也已中弹,据说在这种情况下,即便自己的腿被炸断都没感觉。
四周此起彼伏着汉语和当地语的咒骂声,火焰弹不时升起照亮夜空,在山谷间美得无比灿烂。
当他确定自己还活着时,听到了战友李小军的惨叫——他最最亲密的朋友,从小一起在上海的弄堂长大,结伴在云南的傣族山寨里插队,两个人又一起私越过边境,一起参加了游击队,被分配在同一个连队,形影不离出生入死,情同手足的好兄弟。
一束探照灯的强光扫过,只见李小军的大腿中弹,鲜血染红了整条裤子。
童建国从草地里滚过去,紧紧抱着受伤的小军,并将身上的衣服撕下来,包扎在同伴的伤口上。
这时传来连长的号令,命令战士们勇猛冲锋。
但童建国舍不得最好的朋友,李小军忍着伤痛推开了他,怒喊道:“不要管我!”
童建国含着眼泪离开战友,紧紧抓着自动步枪,在茂密的野草中匍匐前进。
不断有子弹从他的头顶掠过,甚至能感受到弹道的温度,与掠过草皮的气流。
有人抬起枪口反击了,还有人大胆地站起来,奋力掷出手榴弹,随即被敌人的火力击倒。
他躲到一棵倒地的大树边,架起枪向前方连续射击。
虽然根本无法抬头瞄准,但他确信敌人就在前方,仅仅不到二十米的距离。
对面突然传来一阵惨叫,有个敌人被他击中了。
就在连队重新组织起来,集结火力向敌人猛烈还击时,头顶传来了巨大的声响。
笑看世间万态,一心只求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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