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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也被当时的尚扬所不喜。
少年尚扬更喜欢与肆意张扬的朋友交好,而对一切带着克制意味的人或物,有本能抵触的心理。
金旭的克制还表现在待人接物上,那个年纪的人,十之八九都有过交浅言深的经历,寝室几个男生聊嗨了说起各种各样的家事私事,唯独金旭很少参与其中,总有一种淡漠的距离感。
那时在尚扬眼中,睡在他上铺的这位西北大兄弟,既冰冷还爱装。
一晃十多年过去,尚扬也不再是单线程中二少年,在工作和生活里见过形形色色的各样人等,渐渐体会到,像金旭那样善于自我约束,和人交往保有分寸感的朋友,亦是十分难得。
袁丁主动说要睡次卧,时间太晚了,尚扬也已经困到脑子一团浆糊,两人遂各自去睡。
一觉醒来,尚扬猛然坐起,隔着窗帘依稀看到明晃晃的天光,看了眼手机,然而还不到七点半。
他下了床,一出房间,就听到次卧里袁丁的鼾声,旋即又察觉到,客厅里还有别人。
不知什么时候金旭竟回来了,就睡在客厅沙发上,衣服也没脱,身上只盖着件警用大衣,因为个子太高,小腿悬空在沙发外,黑色袜子的脚掌处被磨出了一个破洞。
尚扬看他睡得深沉,不想吵醒他,轻手轻脚去上了个洗手间,又退回到卧室里去,收拾好被子,拉开窗帘。
后半夜里雨夹雪变成了雪,地上薄薄积了一层,显得天色格外明亮。
雪已停了,看样子今日是个晴冷的天气。
他忽然记起,昨晚困得倒头就睡,好像并没有拉上窗帘?
早八点一刻,三人在家属院外的早点店里吃早饭,顺便听金旭说昨晚的进展:
“死者是住在附近的村民,家离抛尸地点不到两公里,村委会的人也不清楚他是什么时候离家的,他老婆上个月就回了娘家,今天他老婆会来认尸。”
尚扬道:“失联的刘卫东去过抛尸地点,我觉得这可能不是巧合。
死者和他认识吗?”
“现在还不清楚,村委会的人说,死者平时三天两头到市区打零工,他家里经常没人,在市里会和什么人来往,有没有和别人结怨,他们也不知道。”
金旭说着,话锋一转,“还冷吗?”
尚扬放下搓耳朵的手,从风衣领口轻拉了下内搭毛衣示意他看,说:“从你衣柜里拿的。”
金旭笑道:“挺好,我还有两件毛衣缩了水,正好你都能穿。”
是在暗讽他是个矮子吗?尚扬冷漠脸。
袁丁弱弱举手:“我也冷,我还矮,我能穿。”
金师兄慈祥脸说:“一会儿去局里,给你找件棉外套。”
袁丁:“……哦。”
昨晚金旭就指派了人,让去交管所,查询那辆载走刘卫东的白色面包车的车牌。
那位警察一大早就去了,待金旭等三人刚到局里,他就打了电话过来回报情况。
如金旭预料的,这面包车是套牌的,偏偏这个车型还是汽车下乡补贴指定的型号,郊区几个乡镇登记在册的同款面包车,有二十多辆。
还不包括无牌车和赃车。
金旭让对方把二十多名车主的信息发一份回来。
然后他又给张志明副所长去了个电话,问刘卫东的通话记录查到了没有。
“老张刚到移动公司,得等负责人去了才有权限。”
金旭道,“去跟局领导见个面?后面做事也方便。”
尚扬欣然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不然空有公安工作证,想帮点忙还要有所避讳,难免束手束脚发不上力。
与局长见过面出来,交管所和张志明的回话几乎同时到了。
尚扬坐在金旭的办公桌前,用电脑打开了交管所那边发来的文档,表格里是多位面包车车主的姓名、家庭住址、联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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