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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耀东从车上人堆里挤出个脑袋来:“你叫我?”
“我赶着去看一个病人,给他送药,也不知道下一班车什么时候来。
能不能麻烦你……”
顾耀东看手表:“可我要去警局报到,时间已经……”
他看着那个女人一脸焦急,最后还是跳下了车。
“上车吧。”
电车离开时,几名警察也到了。
望着车窗外越来越远的车站,女人长长地松了口气。
她穿着一袭旗袍,拎着菜篮子和一包中药,看起来和街上那些一大早去赶早市的女人没什么不同。
其实这是她担任地下警委交通员的第四年。
从嘉兴路巡捕房建起警察系统内的第一个中共地下支部,到现在整整十五年时间,中共上海警察工作委员会已经从当初两三个人的小支部,发展到了现在的十一个支部,一百多人。
他们渗透在包括警察总局、各个分局以及监狱在内的各个要害部门,像一个个隐秘在巨大机器内的齿轮,在需要的时候,他们便会啮合,启动,共同运作成某件事情。
而她,沈青禾,也是其中之一。
尽管沈青禾有合法的公开身份——一个只身在上海跑单帮的小贩,但她的中药包里除了中药,底部还藏着几份足以让她被立刻逮捕的证件。
繁华的商业大街上,到处挂着蒋介石的巨幅画像以及“大上海计划”
的宣传语,人人都相信和平真的到来了。
然而从年初开始,警察局就多了一项见不得光的任务——借登记户籍之名行搜捕地下党之实。
几名同志连续暴露。
沈青禾藏在中药包里的新证件就是给他们准备的。
这关系到一群人的性命。
迫于无奈,她只能出此下策,骗了那个小警察。
好在用不了多长时间,下一班电车就会到北京东路,他应该可以顺利去报到。
然而,下一班车并没有很快就来。
顾耀东背着挎包狂奔在大街小巷,生硬的皮鞋底啪啪啪地拍在地上,恨不得下一秒就散架。
只要再穿过两条大街和一个菜场,警局就不远了。
此时的沈青禾正在菜场挑挑拣拣。
不远处,有一间鸿丰米店。
她一边煞有介事地讨价还价,一边观察米店情况。
片刻后,一个中年男人在米店外挂上了“新米到货”
的牌子,意味着联络点鸿丰米店一切正常,允许接头。
米店周围也一切正常,没有眼线,没有探子,没有形迹可疑的人,这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