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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部分（第2页）

周正担任了一届分管文卫副市长，也垂垂老矣，在第二任换届时，交出接力棒。

李承斌有个梦，萦绕心头近二十年，令他不安，曾为此梦付出血的代价，仍执迷不悟，总想验证此梦是否成真。

还是在揭批查结束，百废待兴，仍心系太行山区当年淑菲与学子千辛万苦实地考查出多种群体病魔，自他的论文被造反派焚之一炬，心有不甘，与淑菲、志远靠储存在脑际回忆、数据，忙中偷闲，几易其稿，写出一篇论文，发表在刚恢复一医学权威刊物上，很快得到国内九死一生逃过劫难同行专家、权威人士认同，由周正汇报省厅牵头，不仅对彰州太行山区域，连邻近涉及的省、市、县，召开主管领导及卫生部门会议，从源头截流，以解折磨山乡人民世代肉体与心灵之苦。

一晃几年，重任缠身，可起到预想效果？如今，终“跳出三界，不在五行”

，虽与周正都兼着几项研究课题，使命感驱使，两人商定，重返太行山，登千仞山，走万里路，实地考查，以观成效。

如有必要，列入研究课题，再作深入探讨，改进治疗方案，还山乡人民身体与心灵健康。

两人轻装简从，刚准备成行，白云、李辉从省农科院双双回家探亲。

他们当年随着上山下乡洪流，高喊着“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口号，被远远“流放”

到海南岛五指山椰树覆盖的深山老林里，分别住到“吱吱”

作响黎族同胞搬迁后四面透风高脚竹楼和苗族废弃的蘑菇形茅草棚内，那里也和全国一样，以粮为纲，向山坡进军，如火如荼，与天斗，与地斗，他们不是与人斗，其乐无穷。

作为“牛鬼蛇神”

后代的狗崽子，而是被人斗，其苦难言。

看着一边开花、结果、成长、成熟当地人戏称“四世同堂”

椰树及挂满一串串香蕉、压得力有不逮蕉林被一片片砍伐，不忍下手。

大自然无私奉献给人类的物质，何以要人为毁弃，这不是自掘坟墓？开出来的地，因石多土少，长出的稻禾寥寥无几，于心不忍，因不善掩饰撒谎耿直之人，曾主动请缨，痛陈其害，被公社革委会主任以阶级斗争新动向挨了不少批斗。

在歇斯底里大批判声中，伸出颤抖双手，含泪锯倒一颗颗椰树，砍伐一株株蕉林。

刨石砌岸造大寨田。

镢碰石头响声，象向人们，不，人类，挖掘一个个坟墓。

无论烈日炙晒，狂风袭击，用滴血的心，犯罪的手，在毁灭着大地赐给的累累硕果，却饿着肚子，食不果腹，疲、累、乏、困，伐杀大自然同时，也在摧残冠以万物之灵人类。

血色劫难除给人的肉体带来摧残和死亡，更可怕的是灵魂撞击和人性泯灭。

出身“红五类”

者，由疯狂、狂热，到茫然不知路在何方。

至于属贱民的“黑五类”

，终日颤颤惊惊，恐惧、彷徨。

随着时间推移，两者终殊途同归，都感受到精神的空虚和苦闷。

后被称之为荒废了的一代。

他们茫然无所适从，也更沉寂，劳动之余，斗私批修之隙，蜗居住地无所事事。

那是啥环境啊！

站在被砍伐得光秃山坡上，烈日当头，太阳光紫外线象针扎难忍，连眼都睁不开，浑身燥疼。

夜里更难熬，当地民谣：“三只蚊子一盘菜，五个老鼠一麻袋。”

他们懵懵然而来，连个破旧蚊帐都没带，被叮得全身红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