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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肩臂即便趴着也显得健硕,随着笑越发懒散,眼睛都合了一半。
“如今想来。”
苍霁困得哈欠连天,“也不过是半年而已,却觉得山中岁月如隔前尘,竟有许多记不清了。”
“待你活得更久。”
净霖仰着身,受清风拂面,说,“记不清的便会更多。”
苍霁似是睡了,并不答话。
净霖吹着夜风,竟也觉得眼皮沉重。
他乏力地睁了睁眼,见檐下灯笼灭了。
破院归于月色,流萤栖在草叶。
净霖也合上了眼,周遭陷入静谧,皆是沉睡的气氛。
约摸片刻,有影自院外渗入。
来人踩在草间,轻若鸿毛,不着一声。
他似如鬼魅一般到达门口,门便自行开了。
里边的乐言正在酣睡。
来人招出绳索,比划一二,就欲捆人。
草精撞在门板上,抬起双臂,细细地尖叫一声。
它这一叫引得萤虫乱飞,晃过来人的脸。
来人倏地抬袖掩面,恼怒地踢开草精。
草精在阶上滚了一圈,“啪嗒”
地摔在地上。
来人已经捆住乐言,夺门而出。
谁知院中萋草刹那疯长,头发一般纠缠涌动,将整个院子围得水泄不通。
来人恼道:“敢挡小爷的路!
插|你眼睛!”
他劈手一掌,打得萋草外涨,却勾缠结实,不给他让出一条缝来。
他抬腿踩翻乐言的小凳子,见那凳子翻腾而起,陡然击向草精。
草顶着花骨朵,调头就跑,它没头没脑地爬进藤椅,一鼓作气直往净霖和苍霁的空隙里藏。
苍霁背上一痒,他立刻睁眼。
身下藤椅已经如陷海浪,在萋草中如船一般浮动。
他先反手拎出草精,在下一个浪头里昏得眼花。
来人见萋草已经将整个院子包得结实,便拂袖掐诀,一股金纹速绕身侧,只冲向藤椅。
苍霁翻身撞向净霖,头痛道:“别晃!
爷爷晕船!”
草精当下只顾得尖叫,哪管他说些什么。
藤椅“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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