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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叔,几块石头而已,”
木门推开一条缝,阳光把戚陆的影子拉出一道狭长阴影,“也许这次你错了。”
“结界松动,你的力量日渐衰微,”
容叔沟壑纵横的脸上出现几分焦虑,“阿陆,你早有感知。”
戚陆垂眸不语。
“罢了罢了,”
容叔摇头,“你与你的父母一样,固执啊,固执。”
戚陆转回身子,朝容叔深深鞠了一躬:“晚辈无能。”
容叔用枯瘦的手背抹了抹眼睛,面前的小桌上散落着几块石子,桌前是他看着长大的年轻首领。
他想起戚陆还是个奶娃娃时,也有过淘气放肆的时候,但这个孩子过早经历了屠杀和离别,在别人尚且稚气未消的年纪,他却独自踏上了一条灌满鲜血的路。
那天他挣扎着展开尚未成熟的双翼,猩红双眼像是要滴出血来——那副场景容叔至今仍历历在目。
年迈的长辈打乱一桌石块,苍老的声音恳求道:“阿陆,你找个隐蔽之处,隐匿气息,等待力量恢复后再回来。”
戚陆用力推开木门,“吱呀”
一声响后,耀目阳光倾洒进屋中,容叔眯起眼,在刺眼白光中见到妖族的年轻首领背光站立。
“血族一生只有两条路可走,”
戚陆说,“一是庇佑妖族族人,二是战死。”
吱呀作响的木门重新关上,小屋复又陷入昏暗。
容叔在桌边枯坐了很久,终于起身,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到窗边,双手合十,对着远处的大山喃喃自语。
卦象还告诉他,大陆的新王如同东升曜阳,但黑云蔽日,暴雨将至。
-
“哎?要下雨了?”
司予目送阮阮离开,突然感觉一阵凉意,他抬头一看,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飘来一片乌云,好在没多久就晃晃悠悠地飘走了。
他想起下午还有课,转身穿过浓雾进了村。
公告牌边,戚陆长身而立,深黑色衬衣袖口折了两折,露出一截骨骼分明的腕骨。
司予先是笑了笑,赶紧小跑上去,手忙脚乱地帮他戴上兜帽:“这么大太阳你怎么不戴帽子!
赶快戴好戴好!”
戚陆抓着他的手,无奈地说:“我这个年纪,已经不怕太阳了。”
司予撇嘴,牵着他往回走,嘴里念念叨叨:“行吧,两百多岁的老人确实不好管,你爱戴不戴。
如果一直被太阳晒,就会变得和林木白一样黑,唉,丑啊!”
戚陆想了想村长和锅底一样黝黑的皮肤,默默戴上了兜帽。
“你来接我啊?”
司予明知故问。
“路过。”
戚陆目不斜视。
“路过?”
司予“切”
了一声,扒着戚陆的手臂问,“你又出不了村子,去哪儿能路过村口啊?”
“……”
戚陆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走路看路,不要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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