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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乔家是在城郊的乡镇上,人比较少,也没什么好玩的地方,外面又特别冷,到了大年初四的时候覃松雪就不想出门了。
电视里一遍又一遍地重播春晚,还有毕姥爷主持的《过年七天乐》,因为娱乐性特别强,大人小孩都爱看。
覃松雪足足看了两天的电视,学到了很多新的流行词后,在初六的上午心满意足地坐上火车回家了。
覃父新买的那个数码相机拍了不少照片,有很多是覃松雪和陈恪之那群弟弟妹妹的合影,覃松雪在火车上没什么事,就把他爸爸的相机拿出来看。
“哥哥,你看他们都长得不像你,一个个丑死啦,还没我好看!”
陈恪之无语。
初八陈父和覃母都得按时上班,覃松雪和陈恪之又开始练字了。
这个寒假覃松雪开始学篆刻,取的峄山碑线条,覃父拿了几本理论书给他看,还教了他一些基本的鉴赏石头的知识,譬如什么是鸡血,什么是田黄,哪种石头看起来好看但硬度不适合刻章,刻章的时候讲究的篆法,字体如何变形。
覃父说鸡血石产于很多地方,最著名的是昌化鸡血石和巴林鸡血石,前者在浙江,后者在内蒙。
颜色非常艳丽,有鲜红的血形。
田黄石属于福建寿山石,一般呈半透明黄色,但有些以黄色为主基调的同时也带有其他色调,摸上去十分温润。
之前他收藏的一些好石头也拿出来给覃松雪试手感。
印章的保养十分重要,覃父讲得十分耐心。
不同的石头有不同的保养方法,青田是上蜡,而寿山是用油。
如果保养不当,印章石很快就会损坏,开裂。
许多石头都很名贵,覃松雪在他爸爸那本篆刻书上看到的一个拇指大小的田黄冻素章,红筋萝卜纹清晰,标价四十万。
(素章是没有刻过的章,底下是平的)
有的品相好又重的田黄甚至拍到了上千万,已经远远不止“一两田黄一两金”
了。
而同样名贵的鸡血石摆件也拍出过不止一次千万的价格。
陈恪之则完全主攻书法,不碰国画和篆刻,拿着历代书论在看。
学书法不仅要会写字,还得了解字的相关历史,历代书论是必看读物。
它写的中国书法的理论史,包括发展与演变,内容十分详尽,有单独的分册也有合集,许多出版社都出版过不同版本的书论。
这一年的市展陈恪之准备的是隶书《西狭颂》和《张迁碑》,而覃松雪准备的是以《张猛龙》为主的诗词。
在字体上两个人没有进行变通,拿着字典集字之后直接就创作了,用的覃父存了十几年的生宣。
拿纸出来的时候覃父对他们道:“刚做出来的生宣火气大,看到好纸记得买两刀放着,生宣越陈越好,放着去火气。
但是不要买太贵的,看纸的质量来,最高别超过一百五一刀。
熟宣不用买太多,不能放,存久了变脆容易裂。”
而且熟宣放久了还会脱矾,变得和生宣一样开始渗墨。
两个人选的都是仿古色的生宣,覃松雪往食指上吐了点口水,点在纸的背面,晕开的速度比一般的生宣要慢一些。
覃父看到覃松雪的动作:“这刀纸是放得最久的一批,都有点变熟了。”
他们两个只有在写作品的时候才会用覃父存的陈纸,因为难得,所以下笔的时候都十二万分的小心,深怕一笔不对把纸给浪费了。
陈纸比新纸要温润得多,摸上去更加柔软,墨写上去着色沉稳、笔触漂亮,即使行笔快也不会因为吃墨不透而显得飘。
陈恪之站在凳子上把两个人的作品挂起来晾干,覃松雪站在下面递给他,想着这次回学校一定要去买两刀宣纸存着,再过十年他参加国展就可以用了。
而且他还要买很多很多,到时候想用多少就用多少,他爸爸真小气,每次只给他两张四开的,写着一点都不过瘾。
覃父正抽着烟和易修昀打电话说卖画的事,要是他知道这小兔崽子在想什么准得气死。
卖字画这个生意只要一开张就能解决几乎一年的生计问题,关键是得有销路,去年覃父还在为学费发愁,今年他手里的盈余已经有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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