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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过后却还是有一种暖暖的感觉。
合新的腿也好了一些,终于卸掉了牵引,他可以自己自如地在床上坐起来或是躺下去了。
看着合新一天一天好起来,我还是有一种成就感,而我最最担心的,也就集中到了天一的身上。
天一自从上次住进医院以后,这期间曾经回到学校一次,两天以后又被送进了医院,后来就一直住在医院里。
天一得的是肾病,当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有一种世界末日的感觉,我脑袋里一片空白,整个人也好像被抽去了骨头。
当时,只有合新在身边,他坐在病床上,他的样子很紧张,我站不住,只有坐了下来,身体靠在了合新的床上,我觉得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仿佛连支撑自己脑袋的劲都没有了。
合新连着说了几声,没事的,没事的。
天一一定不会有事的。
他的声音在我的耳边翁翁的响着,我听不清楚。
我真的很想哭,如果不是面对合新,而是面对阿明,我一定会号啕大哭的。
过了好长时间,我直起了身子,我看到了窗外掠过的飞鸟,我再也没有办法忍耐,我急忙走到窗户边,任泪水流过我的面颊……。
难过之后,我知道,我必须面对,我必须以积极的心情,去等待天一一天一天好起来。
日子就这样在复杂的、喜的和哀的交换中走着。
眼看七月就要过去了。
那一段时间对我来说是康复的过程,我在努力使自己忘记,我偶尔在一本书里看到一个失去记忆的人的故事,我竟然幻想着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
我并不是一个坚强的人,也不是一个很负责任的人,这样的思维一直在折磨着我。
有一天,在一个陌生的小镇上,一个天真的女孩在奔跑,她穿了一件红棉袄,上面污渍斑斑,像是有人在追逐她,她边跑边格格地笑着。
我一下子不能自制,当街哭了起来。
还有一次,在一个混乱的集市上,我看到一个女人大敞着衣服,露出大半个乳房给孩子喂奶,我一下子看呆了,我心里极其羡慕起她来。
后来,我遇到了几个画家,他们从昆明来,三个男人。
我们结伴而行。
他们看我画的素描,说我很科班,是不是哪个大学毕业的。
我说我从来没有上过大学,我家在丽江,我是自己画的。
他们立刻喜欢上了我,争着给我当老师,指导我的画。
他们三个的名字是,付笛,他们叫他老付;张强;还有毛锋。
老付是他们的头,他不仅年龄大,并且他画的也比其他两个好。
他很自信,他的身材瘦削,脸上没有什么肉,有时他的样子有些像那张凡高的自画像。
他的眼睛里有惊恐的目光,黑乎乎的胡子挡住了他的嘴,他的头发经常粘连在一起,他看女人的目光很亮,像通了电。
张强是一个干净的男人,他总是把自己收拾得一尘不染,他的头发始终保持在三寸左右的长度,脸上有胡茬的痕迹,但从来没有被允许长长过。
毛锋很胖,因为胖他就了胖人的一切优点,憨厚、老实,肯吃苦,从不斤斤计较。
他们叫我粉子,高兴的时候就叫玉粉子。
起先我们住在县城的一家旅馆里,开了两间房子,他们三人住一间,我一个人一间。
我们很多时间是呆在房间里,外面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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