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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迷失在墨西哥的墨西哥(3)
那堂课结束得有点令人不可思议。
阿拉莫向乌里塞斯?利马发出挑战,要求他读一首自己写的诗。
利马正巴不得呢。
他从夹克口袋取出几张脏兮兮、皱巴巴的纸来。
噢,别这样,我心想,这傻瓜正大步踏入他们设好的陷阱。
我想,为了不直面这伤心至极的尴尬,我应该闭上双眼才是。
这里时而吟诗赋词,时而硬拳相加。
以我之见,这回应该是后者了。
不过正如我说过的那样,我闭上了双眼,这时听到利马清了清嗓子,然后又听到片刻令人不安的沉默(真的能否听到这种东西,我表示怀疑)降落在他四周,我终于听到他的声音了,开始朗读我平生听到的最好的诗歌。
后来,阿图罗?贝拉诺站起来说他们正在寻找志愿为本能现实主义者办的杂志做点事的诗人。
本来在座的个个都巴不得想干这份志愿差使,经历了这场冲突后这帮人感觉都像绵羊似的,谁都只字不提了。
上完课后(比平常结束得晚点),我跟利马和贝拉诺去了公共汽车站。
时间已经太晚。
街上车辆寥寥无几,我们决定叫一辆小包车去雷福马大街,到了那儿后我们又走进位于布卡雷利大街上的一家酒吧,在那里畅谈诗歌,坐到很晚才分手。
我还是没有真正闹明白。
这个圈子的名称说来简直像在开玩笑。
可是,它又显得极为真诚。
我想,多年以前,墨西哥有个先锋派组织也叫本能现实主义者,可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作家、画家、新闻记者还是革命家。
他们活跃于20世纪20年代或者30年代,我对此不是很清楚。
我肯定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圈子,主要是我的文学知识实在太贫乏了(这个世界上出版的每一本书都有待我去阅读)。
据阿图罗?贝拉诺说,那拨本能现实主义者后来在索诺拉大沙漠里销声匿迹。
贝拉诺和利马还提到塞萨雷亚?蒂纳赫罗或者蒂纳哈的诗人,我记不清了(我想那时我正冲服务员喊给我们上些啤酒来),还谈到洛特雷阿蒙[1]洛特雷阿蒙(Lautre′amont,本名Isidore Lucien Ducasse,1846—1870),出生于乌拉圭首都蒙得维的亚,在法国南方的塔布和波城完成中学学业,然后开始文学创作,生前默默无名,年仅二十四岁即去世。
他留下的文字除了长篇散文诗《马尔多罗之歌》外,就只有两册题为《诗一》和《诗二》的片段以及几封短信,但他却被公认为现代诗乃至现代文学的最主要先驱之一。
[1]的《诗集》,以及书里提到的某些东西跟那个叫蒂纳赫罗的女人有关。
后来,利马提出一个颇为费解的主张。
他说,当代本能现实主义者是在往回退。
你所谓的回退是什么意思呢?我问。
“回退就是盯住远方的某个点,同时逐渐远离这个点,径直朝不可知的方向走去。”
我说这种行走方式听上去似乎挺不错。
其实我压根就没有闹明白他在说什么。
你要是仔细想想,这完全是无路可走。
随后又来了几个诗人。
有些是本能现实主义者,有些不是。
这里完全变成了诗人们的喧嚣之地。
我开始还担心贝拉诺和利马跟每个凑到我们这张桌的怪胎说话,忙忙碌碌得全然忘了我的存在,可是天快亮的时候,他们邀请我入伙。
他们没有说什么“圈子”
或者“运动”
,而是声称“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