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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代之前,人君寿考有过百年者。
自汉、晋、唐、三国、南北下及五季,凡百三十六君,唯汉武帝、吴大帝、唐高祖至七十一,玄宗七十八,梁武帝八十三,自余至五六十者亦鲜。
即此五君而论之。
梁武召候景之祸,幽辱告终,旋以亡国;玄宗身致大乱,播迁失意,饮恨而没。
享祚久长,翻以为害,固已不足言。
汉武末年,巫蛊事起,自皇太子、公主、皇孙皆不得其死,悲伤愁沮,群臣上寿,拒不举觞,以天下付之八岁儿。
吴大帝废太子和,杀爱子鲁王霸。
唐高祖以秦王之故,两子十孙同日併命,不得已而禅位,其方寸为如何?然则五君者虽有崇高之位,享耆耋之寿,竟何益哉!
若光尧太上皇帝之福,真可于天人中求之。
韩文公佚事
韩文公自御史贬阳山,新旧二《唐史》,皆以为坐论宫市事。
按公《赴江陵途中诗》,自叙此事甚详,云:“是年京师旱,田亩少所收。
有司恤经费,未免烦诛求。
传闻闾里间,赤子弃渠沟。
我时出衢路,饿者何其稠!
适会除御史,诚当得言秋。
拜疏移閤门,为忠宁自谋。
上陈人疾苦,无令绝其喉。
下言畿甸内,根本理宜优。
积雪验丰熟,幸宽待蚕麰。
天子恻然感,司空叹绸缪。
谓言即施设,乃反迁炎洲。”
皇甫湜作公神道碑云:“关中旱饥,人死相枕藉。
吏刻取恩,先生列言天下根本,民急如是,请宽民徭而免田租,专政者恶之,遂贬。”
然则不因论宫市明甚。
碑又书三事云:“公为河南令,魏、郓、幽、镇各为留邸,贮潜卒以槖罪亡,公将擿其禁,断民署吏,俟旦发,留守尹大恐,遽止之,是后郓邸果谋反,将屠东都,以应淮、蔡。
及从讨元济,请于裴度,须精兵千人,间道以入,必擒贼。
未及行,李愬自文城夜入,得元济。
三军之士,为公恨。
复谓度曰:“今借声势,王承宗可以辞取,不烦兵矣。
得柏耆,口授其词,使耆执笔书之,持以入镇州,承宗遂割德、棣二州以献。”
李翱作公行状,所载略同。
而《唐书》并逸其事,且以镇州之功,专归柏耆,岂非未尝见湜文集乎?《资治通鉴》亦仅言耆以策干愈,愈为白度,为书遣之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