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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回忆着那些人的作品和性格,早川绫奈思索着该怎样打招呼,才能给对方良好的第一印象。
她不知道大学时学的二把刀中文,现在还有几成功力,中日巨大的文化差异会不会让她说出什么歧义的语句?
以她过往的经验来看,考虑得再多,有时候也总会出现让人猝不及防的意外。
又等了一段时间,一队怪异的人马见早川绫奈举起着Ricardo,便像是恶狗扑食般冲了过来。
一看到那几个人,尤其是那个跑在最前面,像是躲避追杀般用嘴巴大口喘着气,领带歪歪斜斜的小神经病时,早川绫奈心中咯噔一声顿感不妙。
“空妮饥哇!”
小‘神经病’上来就猛地鞠了一个躬,如果不是早川绫奈反应及时后退了半步,大概已经吃了一记超级头锤。
他明明穿着合身的西装,肩膀上却披着一件活力四射的红色女式大衣。
脸蛋明明还算好看,笑起来却要多别扭有多别扭,仿佛非人怪物刻意模仿出的伪物。
早川绫奈突然想起了叶藏,眼前这个男孩,就像是隐藏在人群中的怪物。
这样的人她在现实里也见过,一个她已经忘了名字的男孩…或许现在已经是少年或者男人了。
早川绫奈并不清楚他的年龄。
那时她还是个为补习费发愁的国中生,在父母的安排下暑假去了一个深山里的孤儿院打工。
深山里蝉儿叫个不停,仿佛直到世界末日也不会停歇,她随着拉菜的皮卡车在砂石路颠簸了两个多小时后,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那是建在山坳间的灰色建筑群,7-8米高的围墙上爬满了绿色,唯一的入口是一道锈迹斑驳的铸钢门,那门厚得让早川绫奈深信它能挡得住大炮轰击。
她几乎是半被两个面无表情的壮汉压着进了铁门。
下午三点本应该是阳光正强的时候,可进了门,空气却阴冷得令人汗毛乍起。
这里的天空被高墙和楼房挤得只剩几抹浅蓝,空气中充斥着霉菌茁壮成长的气息,让人不禁怀疑这里究竟是所谓的孤儿院,还是考古现场的墓穴。
“嗨,你好!”
突如其来的问候,早川绫奈下意识地循着声音看去。
在一个小得只放得下床的“笼子”
中,一个瘦瘦的男孩笑得好像盛开的向日葵。
那个陌生的男孩,好像还叫着她的名字。
明明他的笑容像是太阳般炫目,早川绫奈心中却非常不适,像是打开包装精美的圣诞节礼物,却发现内容物是小动物腐败的内脏。
礼貌和常识都被早川绫奈抛之脑后,她惊叫一声从那男孩的视界中逃掉了。
往后一段时间,那个男孩似乎正常了些,被从铁笼里放了出来,好像还交到了很多好朋友,早川绫奈却再也不敢看他的脸。
因为她确信那天看到的并非自己的幻觉。
她总是很敏锐,小时候家里放在高处的东西要掉下来之前,她就会用手指着说:“要掉下来了。”
以前学校外面的不良,在她回家的路上堵她,她也能早早的发现,绕开他们。
她的人生之所以这么顺利,全是仰仗超人的观察力……
打工很快就结束了,女孩完成学业步入社会,领着每月47万日元的工资,但那个男孩的脸却仍深深地烙印在她的脑海中。
别误会,并不是什么烂俗的恋爱桥段。
她记得那么清楚,只是因为没有人会希望恶鬼来到人世,没有人!
从最人道主义的角度思考,早川绫奈也希望那个像恶鬼一样的男孩,永远不要离开那阴冷潮湿的地狱!
因为,人世间是容不下恶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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