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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印皱起眉认真思索。
其实他们之前相处不多,盛予印是盛家嫡长孙,初初却只是侧室的一个庶女,若非有血缘,熟识度比陌生人躲不了几分。
可是予印总想着家变后的那几天,是少女细弱的胳膊日日搂着自己,夜里哄他入睡,告诉他不要害怕,他还有姑姑和伍师爷,被拎下囚车的时候,她回过头告诉他,“予印不要怕,姑姑一会就回来。”
虽然当时才只三岁,他忘不了她的神情,她的眼。
想到这里,小家伙严肃得摇摇头,“阿叔,我五姑姑不是那样的人,她一定会来找我的!”
伍师爷不说话,再摸摸他的头。
前面一阵喧哗,好像是百姓们围拢起来,接着又散开跪在街道两边。
伍师爷知道是官府的人出行,忙带着予印也到街边跪下。
果然,不多时,锣声阵阵,伍师爷看旌旗牌号,竟然是岭南道刺史的仪仗,再往后看,只见开道衙役后面,两匹大马并驾而行,一人五十多岁年纪,黑红面膛,定是刺史本人了,另一人却是三十多岁,圆胖身材,相貌平庸,只不知他是谁,竟能让刺史亲自迎接。
伍师爷的疑问很快有了答案,就听旁边一个衣着锦绣的男子道,“听说圣人遣使与大理王子一道回大理,这就是那使节了吧?”
“这使节是谁?”
仪仗过去后,另一人问。
先说话的那男子一笑,“你连这都不知道,邸报上不是写着的吗?圣人令鸿胪寺大夫柳如辉为使,他就是国舅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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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宗良来到宫城一处不起眼宫殿的庑房,打开门,一个侍女领着他往里走,走进内室,侍女揭开珠帘,示意他进去,周太医缓缓走进。
一个身穿雪青色宫裙的少女正伏在案上读书,裙角压着一枚深紫色丝绦坠着的环佩,青黑的发髻上只簪了一朵珠钗。
少女看见他,微微一怔,然后记起来他是谁,放下书本。
她生的白,这样素雅的装扮更衬得人肤光胜雪,有如明玉珠辉。
“盛姑娘,”
这位姑娘目前身份未明,周太医模糊地唤一声姑娘,微微躬身,“老夫奉皇上旨意,来给姑娘诊脉。”
初初道,“有李医娘在,我的身体已经大好了,不用再劳烦周太医。”
相似的场景,相似的对话,只是这一回,初初没有了上一回的惶恐犹豫,换做周宗良觉得头痛。
这时候李医娘从外面进来,周太医看见她,先是觉得面熟,接着一笑,“原来竟是你,若是知道你在这,老夫真不用来了。”
李医娘欠了欠身,“周世伯。”
原李医娘出自医药世家,她的父亲与周宗良是旧识,侍奉过前齐哀帝(前齐最后一任皇帝),大周建立后,太祖善待前齐留下的太医、宫人,不少人留下来侍奉新帝,不过李医娘的父亲李太医感念哀帝的知遇之恩,自请去了行宫。
周太医深知李太医医术精湛,远在自己之上,李医娘一脉相承定也不多遑让,便起身告辞,“如此,老夫先别过。”
听完周太医的禀告,得知初初没有让他诊治,皇帝的眉毛皱起来。
“行宫的李医娘是前齐李云山李太医的女儿,家学渊源,有她给盛姑娘调养,再妥当不过。”
皇帝没有说什么,示意他退下。
周太医走后,皇帝唤和梨子,“去请她过来。”
不用说名字,和梨子自知道是谁,刚转过身走了没几步,却听皇帝又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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