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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的撸着兔叽毛茸茸的脑袋,千梵低头揉着他尖长粉嫩长耳朵,触及右耳根部明显的折痕时,声音发沉,问,“这是怎么弄的?”
图柏被他撸的很舒服,在他怀里翻了个兔子毫无戒备时才会有的姿势,眯起眼睛慢慢回想起来。
他从一只小白兔长成了大白兔,程丫头也渐渐抽高,细胳膊细腿从麻袋似的衣裳里露出一大截,白驹过隙,转眼就是七八年的光景,二八年华的姑娘本该是亭亭玉立,她却变得更加厉害,一个人能打死两只疯狗,偷鸡摸狗,翻墙打架,无一不会,有时候她会用偷来的钱给图柏买胡萝卜吃。
她一直记得,图柏小兔叽第一次尝到胡萝卜时,高兴的围着她蹦蹦跳跳。
买来的胡萝卜比起野地里生的好太多了,水灵肥硕清甜,白兔子卧在稻草堆上,啃着胡萝卜,好吃的圆圆的眼里都弯成了月牙。
程丫头躺在稻草堆里,用手当枕头,翘着二郎腿,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忽然翻身瞅着图柏说,“我给你捉只母兔子吧!”
图柏被呛住,咳了一口胡萝卜沫沫。
“真的,生一窝小兔子跟我玩。”
图柏那时还很纯情,即便脸上有绒毛挡着,也红彤彤的一片,卟棱卟棱甩着长耳朵,“你你你别乱说。”
程丫头用手撑着脸,“我说真的啊,你就不想找个母兔子吗?”
说完伸手还去揪图柏的尾巴,“唔,兔子怎么生小崽的,让我看看。”
兔兔恼羞成怒,啾的长长叫一声挠她一爪子。
兔子的爪爪是肉垫没露出指甲,被挠了也不疼,那野丫头见逗着了图柏,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往后躺在稻草堆里,捂着肚子打滚。
图柏也跟着笑起来。
等笑够了,她和它仰面躺在草堆上,穿过破了大洞的屋顶,望着外面星河壮美璀璨的天空。
“我想生个丫头,给她穿裙子,把她打扮的很好看,很多人都会喜欢她。”
不会跟她一样,被人讨厌辱骂喊打。
图柏侧身躺着,枕着长长的耳朵,望着她孤独执着失落的侧脸。
怕图柏寂寞,这丫头有时也会带回来其他小动物,偷了一只小奶狗来玩,没玩几天就送回去了,狗子吃的东西太多,还吃肉,他们可养不活。
她还捡过一条冻僵的蛇,带到茅草屋里暖暖给暖回来了,程丫头出门找吃的,一回来,图柏兔兔被蛇给追的满屋子乱跑,差点都给活吞了。
这怎么行,程丫头一怒,拎起蛇的尾巴,摔吧摔吧,摔死炖蛇汤喝了,后来她最后一次捡东西,捡回来了一个男人。
但这个男人很不是东西,正是那个三番五次挑衅图柏的季同。
季同被人追杀,受了伤昏倒在城郊,程丫头晚上从城郊回来,路上绊住东西,一头爬到了他身上,将季同压醒,侧头吐了一口血。
“喂,臭男人竟敢绊倒小爷!”
她一把抓住季同的领子,上去先给了他一拳。
季同浑身剧痛,脸上那点疼就算不了什么了,躺在地上哭笑不得,“姑娘,我正昏迷着,是你给在下压醒了。”
程丫头想想是这回事,于是坐起来,骑在他身上,“但你不觉得你随便昏迷,也错了。”
季同无奈,忍着疼痛咳了咳,“姑娘,那你起来,在下找个合适的地方昏迷。”
程丫头翻身爬起来,居高临下看了看瘫在地上根本起不来的男人,打量他的穿着样貌。
那时候的季同正值而立之年,一表人才,成熟稳重,锦服玉冠气度不凡,程丫头觉得他不像坏人,于是蹲在他身边说,“我们商量一下,你现在受伤了起不来,躺一夜估计第二天就要嗝屁,我带你回我家,等你能走了,给我一笔银子当做报酬好不好?”
季同笑了笑,“你不怕我是坏人吗?”
程丫头歪着脑袋,“不怕,你是坏人的话我就杀了你。”
她从没遇见过武功高强的人,只以为他是寻常百姓那般,咬一口都会叫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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