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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注意到蚕的讽刺意义吗?
——约翰·韦伯斯特,《白色的魔鬼》
为了寻找证据,奎因家和塔尔加斯路的那座房子仍在被彻底搜查。
利奥诺拉还关在哈洛威监狱。
这已经变成了一场等待的博弈。
斯特莱克已习惯于在寒冷中一站几个小时,注视着关了灯的窗户,跟踪面目不清的陌生人;电话无人接,敲门无人应,毫无表情的脸,一无所知的旁观者;令人绝望的故意不配合。
在这个案子里,还有一点使他分心,就是不管他做什么,背景里总有个细小的声音发出焦虑的哀鸣。
你必须保持距离,但总有人向你求助,总有一些不公正的事让你感到痛心。
利奥诺拉关在牢里,脸色惨白,哀哀哭泣,她的女儿还蒙在鼓里,失去双亲,那么柔弱。
罗宾把奥兰多的那幅画钉在桌子上方,因此,侦探和助理忙于其他案子时,一只快乐的红肚皮小鸟便会凝视着他们,提醒他们别忘了一个卷发小姑娘仍在拉德布鲁克林等待妈妈回家。
罗宾至少还在做一件有意义的事,不过她觉得自己让斯特莱克失望了。
连着两天,她回到办公室时都一无所获,那个证据袋仍是空的。
侦探提醒她必须格外小心,千万不能让人注意或想起她来。
斯特莱克不想明说他认为罗宾多么容易辨认,虽然她已经把金红色头发塞在一顶小圆帽子下面。
她长得太漂亮了。
“我真的需要这么谨慎吗?”
罗宾不折不扣地听从他的吩咐,说道。
“别忘了我们在跟什么人打交道,罗宾,”
斯特莱克没好气地说,内心的焦虑仍在哀鸣,“奎因不是自己把肠子掏出来的。”
他的一些忧虑其实很模糊。
不用说,他担心凶手会逃跑,还担心他正在编织的脆弱的案情结构中有巨大的漏洞,目前他主要是通过自己的想象构筑整个案情,还需要物证来把推理落到实处,以免警察和辩护律师对它嗤之以鼻。
但他同时还有别的担心。
斯特莱克虽然不喜欢安斯蒂斯给他贴上的“神秘鲍勃”
这个标签,但他此刻确实预感到危险正在逼近,就像当时确凿无疑地预感到“北欧海盗”
即将在周围爆炸一样强烈。
人们称之为直觉,斯特莱克知道这其实是捕捉到了微妙的蛛丝马迹,在潜意识里顺点连线。
在一团互不相干的证据中清晰地浮现出凶手的画面,那个形象阴森而狰狞恐怖:这起案件涉及痴狂的心态、极端的暴怒,以及一个精于计算、聪慧但深度变态的大脑。
如果他继续坚持调查,不肯放弃,随着他离目标越接近,提问的目的性越明确,凶手就越有可能在他造成的威胁中狗急跳墙。
斯特莱克自信有能力识别和击退对方的进攻,但是,一个已表现出痴迷拜占庭式残忍的精神变态狂会采取什么应对措施,仍然令他想起来就心生不安。
普尔沃斯的假期过去了,没有什么切实的成果。
“先别放弃,迪迪。”
他在电话里告诉斯特莱克。
努力毫无结果,似乎并未使普尔沃斯灰心,反而激起他的斗志,这就是他的性格。
“我星期一请个病假,再试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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