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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易家的事凭什么要听你家夫人的,多大脸,是不是皇上立谁当太子也得问问你家夫人?”
这话说得如此忤逆,赵嬷嬷当即白了脸,“话不能这么说,皇上立储自有皇上决定……”
“那我们易家认干闺女,要娶媳妇怎么就得听你们林夫人的?”
卫氏话接得极快,赵嬷嬷一时竟无法反驳。
少顷,才做出一副语重心长的姿态道:“老太太,说句不当说的,这实在是没有自家奴才转眼成了自己丈母娘的,老太太不为别的,总得为阿楚夫婿考虑考虑,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也不会同意。”
卫氏又冷笑声,“我活了近五十岁了,跟赵嬷嬷年岁差不多,还从来没听说岳父续弦还得征求没成亲的女婿的意见?我出身寒门小户见得世面少,想必你们杜府或者林府都是这个规矩?再者,赵嬷嬷既然也知道不当说,就不必费这个口舌了。”
顿了顿,犹不解气,“今儿是阿楚大喜的日子,我们家里还有得忙,忙完这桩喜事还得忙画屏的事,就不留赵嬷嬷了。”
说罢端茶送客。
这遭赵嬷嬷是真的被气狠了。
说实话,她在内宅浸淫数十年,无论说话办事以及察言观色方面不说是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也算是高手了。
高门贵族的女眷说话讲究只说三分,点到为止,余下的让你自个回家揣摩去。
她还真没怎么见过像卫氏这种半点余地不留的说话方式。
可卫氏的话偏偏句句占理,让她反驳都无从反驳。
赵嬷嬷心里那个郁闷,一方面担忧不知回府后怎么跟杜俏说,另一方面又暗自庆幸,幸好没依着杜俏的话带个跑腿的小丫头来。
若被小丫头看到这场面,以后她还怎么镇得住她们。
赵嬷嬷只顾着胡思乱想,把要去白米斜街新房子看看的事也忘了。
且说,赵嬷嬷跟卫氏在客厅里谈话时,易楚则在东厢房沐浴更衣。
嫁衣她已经穿过,大小正合适,就是稍微松了些,前天让画屏将腰身紧了紧。
吴嫂子是全福人,待她换好衣服就帮她绞脸。
绞脸又叫开面,左手拇指和食指缠着细麻线,右手拉着麻线中间,把脸上的汗毛都拔掉。
吴嫂子头一次当全福人,绞脸的手艺不太娴熟,疼得易楚差点掉眼泪。
吴嫂子一边歉然地笑,一边打趣易楚,“这就叫疼了,等夜里还有你疼的时候。”
易楚猛地想起杜仲临行前的那夜,脸不由地红了。
吴嫂子低声地笑,“……其实就疼一阵子,忍一忍也就过去了,要紧的是别害怕,越怕越疼……身子放松下来,多顺着夫君……时候长了,还想得慌……”
易楚深有同感,头一遭是极疼的,感觉身子被撕裂般,第二回就好得多,尤其杜仲时不时含着她的耳垂,低声哄着她。
她记得自己就像惊涛骇浪里的一叶扁舟,而杜仲就是撑船的船夫,带着她一会儿冲向浪尖,一会滑到浪底,起起落落,而她终于受不住,颤抖着喊了出来。
只那一声,杜仲便像吃饱了草的野马般,疾驰千里,直到身上所有的力气都用尽,才温柔地抱住了她。
思及往事,易楚既是羞涩又是想念,还有淡淡的惆怅,如果今夜他能回来,该有多好!
因晓望街与白米斜街离得极近,易楚便不着急,有足够的工夫梳妆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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