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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或许应该叫小夏,懵逼地看着江衍,后者松开短暂怀抱,定定收回目光,神色晦暗不明,小夏后知后觉一阵恶寒从脊椎窜起来,深知得罪不起江衍,咳嗽几声说:“江少,我卖艺不卖身,你要睡我也成,至少给我几千万精神损失费。”
江衍没理他,从他手上拿过钥匙,推开门,径直走进去,喉咙像被扼住一样的发闷,他向下拽拽衣领,胸口沉甸甸的,他仰在沙发上,长臂伸展搭在靠背,姿态放松闲适,但心中,他觉得自己一只掉进程见渝陷阱的野兽,费力想要摆脱情网,越挣扎,束缚的越紧,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才能摆脱。
小夏很识趣,看他心情不好,不多说话,调试起放在客卧的架子鼓,作为一个重金属乐队的鼓手,剪了头发,打扮成这种简洁休闲风,光是遮脖颈纹身和大花臂就花了两个小时,大夏天粘一身粉,真是太难为小夏了。
要知道他们搞重金属的,不羁的长发和一排耳钉是标配,他现在这样,出去人家以为他唱民谣的。
本来他是拒绝的,但是江衍给的好处实在太多了。
《请温柔的杀死我》杀青宴如期而至。
运气很好,遇上一个澄清无云天,金光灿烂的太阳像块琥珀,熠熠发光,程见渝洗个澡,吹干头发,换身正装,夏天穿西装又闷又热,他将衬衣袖子挽到手肘位置,外套索性不穿,随意挽在臂弯上。
他单手扭开房门,刚迈出一只腿,对户的门像有心灵感应,又像是等了很久,应声而开,江衍和昨天那个男人肩并肩走出来,江衍睨他一眼,目光缓慢上下打量他的正装造型。
倒是男人先笑着开口了,“你好,我是小夏,江少的朋友,是XX乐队的鼓手。”
程见渝微笑看他,不动声色,江衍心里挺不爽,拍拍小夏背,似笑非笑地说:“走了,别到处搭讪,他喜欢当影帝当医生的,搞音乐的他不喜欢。”
程见渝挑挑眉,听出一种莫名的阴阳怪气,朝着小夏点点头,转身向电梯走去。
小夏想跟着走,刚走一步,江衍抬手揪住他后衣领,硬生生将小夏拽回身边,电梯合上一瞬间,程见渝听到江衍有点沙的嗓音,带着冷笑,“会不会认主?见人你就跟着走?”
他心里好笑,江衍居然学会拐弯抹角,借题发挥了。
这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抛开他两扯不清的关系,他对江衍其实没什么意见,江衍家境优越,一切富家子弟的臭毛病无一不缺,像江衫说的,从小野蛮生长,无人管制,养成无法无天的性格脾气,长大了进娱乐圈,有才华有天赋,老天爷赏饭吃,这让他更加心高气傲,为所欲为。
程见渝唯一赞同江衍身上的‘坦荡真实’,即使这个特点有时候很伤人,这也是江衍和温岳明唯一共同点,来自于日复一日富裕生活里养成的自信,他们身上没有传统文化中耻感,几乎没有让他们尴尬羞耻难堪的事情,这也体现在他们为人处世中,不论面子,只论道理。
他一边琢磨,一边拉开车门,弯腰坐进驾驶座,正要发动汽车,挡风玻璃窗外,江衍大步径直走过来,施施然坐到副驾驶,手肘搁在车窗上,看着他道:“我也去杀青宴,送我一程。”
程见渝没接话茬,他开车时无趣,既不听歌也不看手机,双手把握方向盘,目光直视前方,像驾校的模范学生。
江衍拽了下兜帽的帽绳,一瞬不瞬看着他,弯曲的食指时不时敲着车窗,以前应酬他喝了酒,也坐过程见渝这辆破烂大众几次,那时候坐在后面,透过后视镜能看到程见渝修长标志的颈部线条,白的澄净的皮肤下隐藏淡青血管,有种脆弱至极的易碎感,像只要一用力就能捏死他。
等红绿灯时刻,他踢脚驾驶座凳子,程见渝会乖乖趴在驾驶椅,回过头看着他,他稍微回忆一下,就能想起吻上去的滋味,不止是脖颈,程见渝的嘴唇,掌心下颤抖的薄薄眼皮,还有那种有气无力撒娇的气音,清晰的不可思议。
可现在再也不会有了。
程见渝愚弄他,抛弃他,背着他和别的男人睡,他无法原谅,也咽不下这口气。
江衍换个更舒服坐姿,边敲车窗,边假装漫不经心的说:“我昨晚累了,睡会,到了叫我。”
“嗯。”
程见渝随口答应。
江衍抱起手臂,仰靠着副驾驶,微微眯眯眼睛,故意挑衅,“找替身的感觉不错,不过他不如你,不如你腰细,腿也没你长,倒是挺爱叫,昨晚没打扰你吧?”
程见渝看也不看他,视线看着前方,淡声道:“不要和我说这些。”
“怎么,吃醋了?”
江衍心中暗喜,瞥他一眼,有模有样的半开玩笑问。
程见渝轻笑一声,认真地说:“我觉得,和前任讨论现任,这是对现任的不尊敬。”
江衍脸上神色微滞,程见渝压根不在意他和谁睡和谁好,够绝情,够无情,他搭在车窗上的手慢慢捏成拳头,压抑着情绪,“你和你现任都睡了,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程见渝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这个现任是指温岳明,他淡定“嗯”
一声。
“嗯是什么意思?”
江衍咄咄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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