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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锦朝侧眸望一眼林嫣,眸光温和,嗓音清润:“正是内人。”
寒暄过后,王元昌从井中捞出冰镇瓜果,切开来,就摆在院中大樟树下的木桌上。
木桌高低不平,有一条桌腿下还垫着一块扁平的石头。
两位男子说着话,林嫣自顾自吃瓜,悄然打量着王元昌的院子。
原以为傅家就够小了,没想到王元昌这里更小,连一间客房也没有,且还是租的。
林嫣自小便知,明月桥虽连通区明江两侧,无声流逝的江水却如一条天堑,隔着难以逾越的权势与富贵。
可爹爹说明月桥这边,鱼龙混杂,从不让她过来,她虽好奇,却没有真切的感受。
如今,傅家和王元昌的住处,明明白白摆在她眼前。
林嫣心内很是触动。
傅锦朝和王元昌还是官身,拿着朝廷俸禄,尚且如此,那寻常百姓呢?“如今民生凋敝、官官相护,田产、实权、盐铁多半把持在荫官手中,国库却日渐空虚,兵饷也不足,那上书请求援兵剿匪的折子,压了又压。
锦朝,只恨我人微言轻,身在通政司,却无能为力。”
王元昌盯着傅锦朝,神色凌然,“听说北剌新主野心勃勃,甚是勇武,若北剌铁骑犯境,我大魏兵马不强,内忧外患之下,我只怕……”
王元昌唇瓣颤抖了几下,终究没说出大逆不道的话。
可林嫣听懂了,且听得胆战心惊。
身在京城,被父兄保护在羽翼之下,她从来只见到歌舞升平,只听到歌功颂德,何曾听到过这些?会是王元昌危言耸听吗?林嫣默默垂眸思量,她想起许莹莹在胭脂铺说的那些话。
许家的货,时常被匪盗抢掠,家里才快速没落下来。
她以为,地方官府必当尽力清剿,最多过个一年半载也就太平了。
没想到,请求援兵的折子已经递到京城,却因被通政司扣押,不能上达天听。
都指挥使呢?地方上的兵力呢?官官相护,四个字,沉沉砸下来,压得林嫣有些喘不上气。
这些事,爹爹知不知晓?至于兵马不强,她倒心中存疑,北剌兵马再强,也是边外小国,能对大魏构成什么威胁?刚刚说服自己安心,林嫣又因一事而动摇。
上巳节乐春江畔,她一个喜欢蹴鞠的女子,竟能踢败兵马司的蹴鞠队,即便听三表哥说,那支蹴鞠队是兵马司里偏弱的一支,也令她骄傲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