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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节（第4页）

所谓欺瞒诈伪，所谓颠覆朝纲，他早已身体力行。

所谓声誉，所谓礼义，早已是千疮百孔。

&esp;&esp;他是外镶金玉的败絮，是乔装人形的走兽，再无须以迫不得已为借口行以叛逆。

&esp;&esp;他是叛逆本身，他什么都能做到。

&esp;&esp;赵令僖莞尔笑望，探出手掌，指腹滑过他的掌根腕骨，最终扣住他的脉搏。

她将他的手掌拉近，抚过心口，滑至腰腹。

&esp;&esp;脉搏鼓动如雷，直至他手臂骤然回缩。

&esp;&esp;“我会做到。”

他再三重复。

&esp;&esp;她看着他落荒而逃，自门缝泄入的月光铺出条水路，淌过微开裙摆，和裙摆间若隐若现的双腿。

抬指垂眼，指腹也在水中，跳动的节律仿佛犹在，击出层层波澜。

&esp;&esp;屋内飘起似嘲似喜的轻笑。

&esp;&esp;——这都不敢，又能做什么呢。

&esp;&esp;门外爆竹声声不停，她将门推上，拾起散落在地的纸张，捡回滚进柜底的夜明珠，坐在案边静静听着府苑的热闹。

&esp;&esp;不久，书房门突然被人叩响，只轻轻几声。

&esp;&esp;赵令僖抬头望着门上映出的影子，掩面低笑，等人影远去，她才上前拉开房门。

门外放着食盒，赵令徵蹑手蹑脚送来的。

倒是念着她。

&esp;&esp;年初张湍给赵令徵放假，几人撇开随从，往夏城外踏青。

&esp;&esp;未至立春，白双槐便送来好消息，在夏城的舒适惬意至此戛然而止。

基石既定，是时候启程离开，继续为来日筹谋

&esp;&esp;春风刚吹，夏日转眼便至。

&esp;&esp;赵令僖雇来车夫，清晨孤身启程，她将白双槐留在夏城，替她守住这二百精兵。

车夫半梦半醒，打着哈欠稍显不耐地说：“再说一遍啊，出了城路很难走，遇着暴雨什么的，路上就要耽搁不少时间。

而且我只能送你到渔地，到时候你是绕山路还是过沼泽，我都不管了。”

&esp;&esp;“知道了，走吧。”

&esp;&esp;车轮还未滚动，马儿忽然啼鸣，马夫道：“谁啊，大清早就挡路，走开走开。”

&esp;&esp;她撩开帘子，见张湍拦在马车前，三两步跃上马车，自然而然带着她在马车内坐下：“启程。

我们一道。”

&esp;&esp;马夫见车内未闹，莫名了些时候，扬鞭驱车。

&esp;&esp;昨日她留书道别，未料到他竟早早赶来拦车。

虽来得突兀，她未觉烦扰，前路迢迢，又多坎坷，有人同行倒也免去旅途孤寂。

&esp;&esp;半个月后抵达渔地，马夫将两人搁下后离开。

&esp;&esp;渔地向南有片大沼泽地，过沼泽地后是玉湖。

玉湖西南涌出条小河，小河曲折，最终流入辽洋省内最大水系。